永夜雪第二篇——忘情歌【七】

“啪——”带着倒刺的黑色长鞭抽打在小秋身上，离着赏梅会已是过了三日，整日的刑讯使得小秋全身都是伤痕。
然而每当问起她为何要袭击当朝左相，她都冷笑着看着面前的人。
突然，她面前的两人开了牢门，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脚步声。十几年的时间，让这个声音刻在了她心上。
“小秋。”尤沐璃看着她，仍是病弱的脸上带着些坚决，“我带你出去。”
“他们不会放我走的。”小秋轻声说，“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只是觉得对不起小姐。索性现在云钗也练出来了，便是没了小秋，云钗也能将小姐照顾好。”
尤沐璃轻轻咳嗽了两下。
牢房中的情景十分怪异。一人站立，身着华贵的衣裙，一人被绑在立柱上，一身武服被血迹浸染。即便如此，小秋的脸色仍是比尤沐璃好上许多。
如今尤沐璃面上已是有了三分死气。
尤沐璃心中感叹一声，昨日她进宫去见素雪，然而她仍是没能查出小秋的身份。她心中失望，却听闻护国寺的智和大师进宫，便留了下来。
却未曾想，智和大师当时未曾说什么，等到她出宫之后却同她说，她寿命只剩了五日。
尤沐璃本是不信，然而猛然想到当初她便死在了赏梅会后的第七日。
那少女说她会帮她了却遗憾，却从未说过助她复活。
她突然着急起来。她原本以为她还有许多的时间去救他，却未曾想日子过得这般快，她的寿命又是这般的短。
她浑浑噩噩的回家，却在梦中见到了她刚刚见到离云青的时候。
那时她在谷城养病，同休养的离素雪睡在一起。那个男孩儿夜里偷偷的进了他们的房间，惊醒了她。
“嘘，不要说话。”八九岁的男孩看着她，比了个禁声的手势，“我只是随大军路过来看看我妹妹，不许同别人说的。”
她捂住嘴点点头，她那时记忆一片混乱，隐约记得有个差不多大的男孩儿曾叫他妹妹，忍不住说：“那我下次见你，可以叫你哥哥吗？”
男孩摇了摇头。看她快要哭出来表情，急忙说：“那你叫我阿梵好了。”
然后，梦便醒了。
如今想想，她那时隐约想起的，应是洛君安吧。
这一晚醒来，她却是明白了自己该做什么。她回来，就是为了杀死左相救阿梵，如今右相外派不在京城，宫中她也不好解释消息来源，只能联合素雪和怨恨左相的小秋。
至于许凝珠，她只能抱歉了。
她通过离素雪的人脉救出了小秋，偷偷带到右相府中，为她治伤。
她一边为她上药一边想着，小秋向来是站在她身后的，就算在她面前也极少露出这么虚弱的模样。她一边看着，却猛然发现她的模样多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