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雪第二篇——忘情歌【六】

尤沐璃看着手中的请柬。这份请柬来自左相府，左相府中，左相夫人早逝，主持府内一切大事的便是许凝珠。
高门贵女不可随意抛头露面，平日里若是想要聚一聚，便会知会当家主母主持一场宴会，这一次便也是这种性质。
左相家最出名的便是那一片腊梅，每当冬日下过雪后，许凝珠便会主持赏梅会，邀请各府的小姐过去。
今年也不例外。
然而今年……尤沐璃想起了这次赏梅会上发生的事，心中有些犹豫。尤其是此时小秋的身份还没查出来，她更是不放心了。
她本不想去了，却未曾想回了话之后，许凝珠竟是拿了帖子上门拜访。
“怎的，尤大小姐这是看不上我家的园子，连着这点面子都不肯给？”
许凝珠叫春盈将一身红狐斗篷放到一边去，一双凌厉的凤眼抬起看着她。
尤沐璃自是不会这么答：“这雪融之时最是天寒，往年去了赏梅会回来总会病上几日，如今前些天病方好，却是不敢再出去了。”
“这……”许凝珠身子前倾，有些难以启齿，尤沐璃见她如此便叫小秋出去再沏一壶茶来，春盈也跟了出去。许凝珠见除了尤沐璃再没了别人，这才说，“我有事同你说。”
尤沐璃没有意外：“何事让你还寻到我这里来了？”
许凝珠脸色微微泛白：“我爹昨日同我说，他要把我嫁给太子殿下做侧妃。他说因着你的事，太子妃的位置却是不可能了，然而太子必然是要娶侧妃的，否则陛下不可能同意你们的婚事。我虽是没有不嫁的权利，然而还是想要同你说一句，这不是我的本意。”
尤沐璃心情激荡，不由得咳嗽了几声，却又不知该做如何表情。
许凝珠不去看她：“我爹自幼最宠我，我不可能反抗的。”
尤沐璃忍不住讽刺了一句：“他那哪里是宠你，将你精心的养着，不过是为了让你卖个好价钱罢了。”
许凝珠坐在客座上，双目盯着前方的地面，不知道想什么，过了片刻她才又开了口。
“无论什么目的，这么多年他对我极好。”她看到春盈和小秋回来了，站起身，“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先回去了。”
尤沐璃看着她沉默的背影，感觉这真的不像她，不由得开口：“明日赏梅会，我会去。”
然而许凝珠停都没停，径直离开。
第二日，尤沐璃思索了一番，并没有带小秋去左相府，而是带了另一个相对亲近的丫鬟云钗。
许凝珠有些奇怪，见她不想说什么，便也不再问，反倒是说些其他的杂事。
说着说着，这天就黑了，一个侍女匆匆跑了过来，许凝珠脸色大变，脸色复杂的看了尤沐璃一眼便拉着她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