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雪第四篇——神女心【九】

水涟并不想去这次宫宴，尽管她知道杨晟会来。然而国主派人来让听楼祭司告知水涟，让她在这次宫宴上跳一曲祭祀之舞。本来这一日本不是祭祀的日子，可太子云封尘却道，这日才是云霓公主真正十六岁成年之日，本就该有祭祀之舞的祝福。
水涟听此却面无表情。
听楼眸光一闪：“若神女大人不愿，那我便去回绝了刘公公。”
水涟锐利的目光仿佛利刃刺向她，听楼惊慌的低下头，袖中的手却握紧了。
“我去。”水涟站起身，走到琴案之后，轻轻抚摸琴弦。“但我只会在祭祀之时去，宫宴我不参加。”
听楼还在水涟的目光中没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应了下来便离开了神女殿。
杨晟在宫宴上没看到水涟，也不熟悉都城的各府少爷，便独自躲在了一旁。太子云封尘过来看他，不由得问了一句。
“既然杨少秋季便要与我妹妹成亲，那我便托大叫你一声晟弟。不知晟弟为何独自在此？”
杨晟笑了笑：“于都城我并无熟识之人，如今欲与我相交之人不过是看在我驸马身份，倒不如日后再交些同好之人。”
云封尘赞扬道：“晟弟倒是看的通透。说起来今日乃是我妹妹云霓公主的成人礼，过些时候沉莲神女会来以祭祀之舞为云霓祝福。我若是没有记错，晟弟曾说与沉莲神女有旧交。”
后面云封尘没再说，可杨晟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知道云封尘是否看出了他对水涟的心思，不过在现如今他只想见水涟一面，问她一句话。
过了半个时辰，云霓公主盛装而来，杨晟却紧紧盯着她身后的沉莲神女。
水涟仍是穿着那身黑底紫纹的斗篷，同色纱巾遮面。没人看清她的容貌，只惊鸿一瞥那琉璃般瑰丽清澈的双眸。
她并不与任何人攀谈，只在看到杨晟的时候停顿了一下。随后她轻盈的踏上为她搭建的七尺高台，并无乐曲相伴，只以清风为歌虫鸣为曲，舞步仿佛蜻蜓点水般。
云封尘听到杨晟的低语：“她说她曾因不擅舞而只得与她师父去学琴，如今看来，所谓不擅也不过是以隐士高人的那般存在来说。她从未认真弹过一曲，这舞便如此，不知那琴曲又该如何？”
云霓公主看着眼前的沉莲神女，那轻盈的舞姿使她沉迷，眼神恍惚了一瞬。随后，她在随身大宫女的提醒下，整理了一下发髻，微笑着向众人走去。
今天，她才是主角。
水涟跳完舞就要从偏僻处离开，然而早就盯紧了她的杨晟拦住了她。
“水涟，我今日只问一句话。”杨晟看着她的双眸，“若我不是驸马，你可愿嫁我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