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恩俊][欢卓]潜别离 三（貌似有糖的样子）(2)

“李探花不救他？”
“李某自身难保，无能为力。”李寻欢道，“钱寨主不必试探。”
钱奎仿佛刚认识他一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况且李某觉得，他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好些。”
卓东来看向了地上的死“人”。
他的脸上是一种近乎幸福的释然。
也许死的这一刻，他才真真正正又成为了一个人。
他慢慢走上前，掰开了那人的嘴。
这是一个真正的哑巴。
他的尸体仿佛十分完整，然而卓东来才只是微微一碰，他的头就十分自觉地滚到了一边。
脖颈处的切口十分整齐，就是用快刀切菜也出不了这么漂亮的活计。
卓东来抬起头，望向一片虚空，但是不久之前，那里还绷着一根夺人性命的细线。
钱奎终于挪动了他金光闪闪的身子，慢慢踱到堂中。
他没有看卓东来，也没有再理李寻欢，而是走到那死人的身边，俯下身子，极为小心地从盘子里拈起了一块黄色的东西。
死人平展展地躺在地上，然而盘子里的东西却一点都没有掉出来。
钱奎将那东西凑到嘴边，极其爱惜地抿了一小口，而后爱怜地看向了死人，仿佛一只饮血啖肉的厉鬼吃饱喝足后对剩下的残骸表达迟来的哀悯。
“真是可惜，这是我手底下最好的一个厨子了。别人做的炸子鸡，都像木头一样。”
李寻欢瞧着他的样子，瞳孔猛然一缩。
钱奎笑嘻嘻地看着他:“探花郎终于想起来我是谁了？”
李寻欢忍不住又咳嗽起来。
他的病这些年下来，已经不再那么严重。
然而钱奎的样子，实在是比任何病症都让人痛苦与恶心。
“前辈！”卓东来正要搀扶。
李寻欢避开他的手，抬眼看着钱奎。
“我本以为大欢喜女菩萨的那些男人们都死绝了。”小李飞刀道，“毕竟离开她，那些人都是活不下去的。”
有那么一瞬间，钱奎的脸上闪过一线极为痛苦的表情，这使他看上去几乎像个人了。
然而这似乎只是二人的错觉。
“李探花好记性。”钱奎哈哈大笑起来，脸上的粉扑簌簌地落下，“还记得游龙生么？”
“当然，”李寻欢垂下眼睛，“他是李某的朋友。”
“当你的朋友是没有好下场的。”钱奎突然恶狠狠地说道，“他死了，蓝蝎子也死了。”
“我知道。”李寻欢淡然道，“我还记得他们的坟墓在一片枫林外。”
“你也是大欢喜女菩萨看中的人，你为什么没死？”钱奎的表情几乎有些癫狂。“你凭什么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