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术队往事和五个小芒果(3)

 
学校领导找陈教头和小谭老师谈话，让他们以后不要一起骑摩托车了，毕竟两个人戴着一样的“情侣头盔”，显得太亲密了，对学生影响不好。从此后，陈教头的摩托车就没怎么再出现过，甚至后来他把车也卖掉了，他叹气说，卖车的钱还不够买三分之一颗戒指的。
陈教头变得垂头丧气，不是因为戒指和钱，而是他突然知道了原来小谭老师并不是个大学一毕业就来教书的小老师，而是金融专业毕业的研究生，据说还曾做出些小有影响的研究成果。
 
有天陈教头和我们武术队的几个兄弟一起吃饭，他喝多了酒，先是数落我们都不是练武的料，然后又数落自己仅仅是个体育院校毕业的大专生，怎么有资格娶小谭老师。我们一起安慰他，用了很多“只要是真爱，小谭老师就不会嫌弃你。”之类的鸡汤句子。直到陈教头酒醒了一些，才低声告诉我们，不是小谭老师嫌弃，而是他自己嫌弃自己。
 
我依然记得那天，陈教头在他的学生面前，说出的那句又黄又暴力的解释：“我实在受不了将来会是我这样一个四肢发达、没文化又爱喝酒的俗人，爬在小谭身上喘粗气……”
 
又一次艺考结束，高圆第三次落榜。她的QQ签名改成了“微笑面对，继续加油”。她开始在校外的素粉店兼职，每天早上6:30到8:00帮老板卖素粉，老板每天给她开10块钱的工资。高圆对我说，你高考要好好加油啊，考到个好城市去，明年我也考过去找你。
 
我说高圆其实你当年要是听家里的去好好工作的话，可能现在都已经发大财了。
 
然后高圆就哭了。
 
她说我不该这么对她讲话，她说她忘记把小芒果带给我吃，真不是故意的。
 
 
第二天高圆又高高兴兴地来找我，说素粉店老板答应她每天再送她两碗素粉，除了自己吃的那碗，还可以给朋友吃一碗。
 
我说你不是有大理想的人吗，干嘛总贪这些小便宜？
 
然后高圆又哭了。
 
她说她忘记把小芒果带给我吃，真不是故意的。
 
 
我开始专心备战高考，也不再去打沙袋。
 
高圆让素粉店老板把每天送她的两碗素粉换成了两份酸奶，早上会拿一份给我，很酸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