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未央（二）『闵玧其』『金泰亨』(3)

“进来。”
“泰亨，我今儿个可是求了半天嬷嬷，给你带了豌豆黄，待你出来，你府里的春秋供岳可要小心着……”她笑眯眯地念叨着，却在目光触及烛火照耀的两个黑影的时候嘴角的弧度渐渐淡了下去。
“拜见摄政王。”她放下食盒，刚要跪下去，手一把被眼前的人扶住。
“老八这地方就免礼了。”闵玧其淡淡说了句这话，甚至连抬眼看她的功夫也没有。
金泰亨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看她，又看看闵玧其，再回头看看她，满脸写着“我不知道你俩会撞上，我很无辜”。
栖迟朝他眨眨眼睛，让他机灵应对。
“那个……玧其哥，你也看过我了，这儿这么冷，你要不……”金泰亨硬着头皮冒出来这么一句。
闵玧其抬起眼皮看看他，似笑非笑地拍了拍自己的袍子：“赶我走？”
“不敢不敢……”金泰亨吓得一下子结巴起来，“我这不是担心政务繁忙……”
闵玧其突然仰起头看了栖迟一眼，又回头看了看金泰亨，站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又扶了扶金泰亨的肩膀：“走了，多的我不说了，你照顾好自己。”他淡漠地说完话，便轻手轻脚地走了几步，突然回过身来，把身上的袍子取下来递给金泰亨，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栖迟盯着他的背影出神，她从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同金泰亨这么亲近。他一直是淡漠的人，情感淹没在不动声色里，谁也不知道何时才有一丝波动。
“你怎么进来看我？”金泰亨顺手把袍子递给了栖迟，凑过来的笑容掩不住的欢喜。
栖迟闻着那袍子上陌生的香气，下意识用手去挡。
金泰亨一愣，随即收起笑意：“你还没原谅他？”
“我该原谅他？”
金泰亨低头想了想，也不知该做什么，只揽过她的肩膀讨好：“我们……难得见面，不聊他了……”
栖迟不置可否，只把手里的食盒塞在了他怀里：“我本不是同你聊他来的。”
金泰亨接过来，打开吃了一块，想说些什么来缓解氛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他想了想还是说了：“他意不在伤害你。”
“我知道。”
“这些年他也深受其害不曾好过……”
“我知道。”
“未央……你是否……还爱他。”
栖迟的睫毛猛地一颤，她突然觉得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声音干涩地答他：“未央一辈子都在爱他，可未央死了，他亲手杀掉的。”
“未央……”
“奴才宋栖迟，八王怕是迷了眼。”她淡淡笑着，转头去看金泰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