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更]寒暑——冀宫遗事 第十七回(4)
』两边都在讽刺我:『一日皮死麻木不仁,二日肉死针刺不痛。
』曾有一个能让我报仇洩恨的大好机会,我却为了可笑的理由将之弃若敝屣,结果马上就遭人暗算!所幸娘亲保佑,天道好还,让我能在途中发现言往圣与考绝学的密旨与小玺,洞悉了姜氏的姦计,还得到确凿证据!」
邢香儿说:「是啊!果然是宫主娘娘聪明,料到了这二人从秘书郎旱地拔葱似的升那麽快的官,绝对有鬼!途中用蒙汗药迷昏了这二人,就这样找到了证据。奴婢也没料到宫主娘娘的女红居然有那麽巧妙!迅速就把那份密旨上的绢面换掉,从新起草了一份新的诏书,现下那言考二人就得一辈子在南海牧鹿了!最精彩的是当他们发现宫主娘娘居然精通狄语的时候,那面容真难以用笔墨来形容啊!只是奴婢不解为何娘娘对狄人所说的话,跟咱们的传译对言考二人的翻译,如此截然不同?」
安平宫主反问:「香儿,妳并不通狄语,为何能知此细节?」
邢香儿说:「启禀宫主娘娘,奴婢从小侍读之时,也稍微记熟了一些简单的狄语,比方说:『Eğitimde sınıf ayrımı olmamalıdır.
』其意乃『有教无类
』是也!」
安平宫主笑道:「Aman Tanrım!
(天啊!)像妳这样才是学到了真学问,反观言考二人,身为『持节中郎将』出使番邦,理当一路上跟传译学点外语,却只知勐灌酒互相抱怨,早知这两人如此废物,我也不用浪费那包蒙汗药了。」
邢香儿也笑了起来,说:「宫主娘娘也忒小气。」
安平宫主说:「好法宝用在废物身上,我当然小气。但用到对的人身上,我向来就很大方。就像那位传译罢!我送他一锭八两重的金元宝,他就肯完全照我的话去做了,这元宝花得不冤枉!」
邢香儿也附和道:「真是一点也不冤枉!」
安平宫主正色道:「虽说是有惊无险度过这一劫,却提醒我不该再顾及什麽冠冕堂皇的理由了,毕竟我面对的可是杀母弑君的大奸巨恶,既然她都如此不择手段,我又何必瞻前顾后呢?妳再看看这些人罢!他们用行动告诉了我们什麽是『君子之德,风;小人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
』身居上位者只不过讲了一句『一寸山河一寸血
』,就导致『一将名成万骨枯
』的结果。妳看,匹夫皆知『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仇必报
』的道理,而身居上位的我,面对杀母之仇还如此拖沓苟且,像话麽?我已抱定决心,只要有机可趁,一定将那些古圣先贤的胡说八道当作那马耳东风,痛痛快快的手刃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