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忆(5)

放榜的日子到了，少年心怀忐忑的前去看榜。看着榜单从第一张贴到最后一张，少年仔细的从头看到尾，却都没看到自己的名字，缓过神来时，已经看到了最后一个名字了。少年眼睛有些糊了，强逼着自己又看了一遍名单，结果还是一样。
少年落榜了。耳边传来了一阵阵喧闹，有开怀大笑，也有嚎啕大哭，还有和三年前自己一样自尊且说要再考一次的。少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眼睛发胀却流不出泪来。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人已经走光了，就剩少年一个人。少年还是愣愣的站在原地，天空中开始打雷，有暴雨即将落下，有些人开始奔跑，躲雨。豆子大的雨点砸到少年脸上时恰好有一道闪电落下，映出了少年惨白的脸，也把那刺眼的鲜红榜单映在了少年的眼中。
他开始往回走，一边走一边笑着，一边笑着一边用袖子使劲的擦脸，不知是擦雨水还是擦眼泪。
少年离开了长安。
他没有脸再回去，没有脸回去见教书先生，更没有脸回去看那个此生定不相负的姑娘。少年选择了当一个懦夫，当一个逃兵。他甚至在心里告诉自己说那个姑娘一定早就嫁人了，这么多年了，说不定孩子都有了。少年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内心，便选择了逃避，把自己心里的那个姑娘锁了起来。
少年来到一个江南小镇，这里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他将自己的过往加上对姑娘的回忆一起尘封在了内心的深处。说什么此生定不相负，最后的结局还是负了那个姑娘。
我一边喝酒一边听着老板的而讲的那个故事。老板讲着讲着不知不觉间已是泪流满面。夜深了，酒馆里早已没有其他客人了。店小二趴在桌子上睡的正香。我收拾了一下包袱，拿着没喝完的那壶酒走了出去，踏出门口的那一刻我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哽咽声。
空气中弥漫着桂花的香气。街道两旁挂着红色的灯笼，静悄悄的只有流水声和自己的脚步声。我喝完了酒找到了一棵柳树靠着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第二日清早，街边有很多喝茶吃点早点的，我借了一套桌椅摆上了我的惊堂木。摇起了折扇，对着一群人说起了那个我从长安听来的故事。
这一次，却是一个完整的故事了。
故事说完，喝彩声一片，我得了些赏钱，正收拾东西却看见对面酒馆的老板朝着我来时的渡口的方向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
收拾完毕，借的桌椅也还了，我背着我的包袱向着渡口走去。
应该去下一个地方寻找故事了。
登船离开，身后的叫卖声依旧，桂花清香，两岸的灯笼随风轻晃，还有不知谁家的姑娘在轻轻唱着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