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眼(6)

        我强压喜悦，在一旁看着她换上家居服，穿着拖鞋走进洗手间，擦干手出来，坐在干净的餐桌上吃饭。
         当晚，我们双双失眠，前半夜折腾了女友到筋疲力尽，半年来她第一次直视我的脸。
  
        周末，我假借出差之名，去元安隔壁市的一家著名眼科医院查了视力，也仅仅是检查视力。我现在没有勇气追究假眼能够复明的科学原理。
       以后也不会有。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还是暗暗的观察我的右眼，甚至写了一份不甚详尽的观察记录。
 1 视力【以医院检查结果为准】：国际标准视力表；1.4。中国对数视力表；4.9。
 2 聚焦速度：早上比左眼略慢，因为不敢像常人一样靠揉眼帮助调整聚焦，所以一直比较慢，但重影也只在早上厉害，起床后重影的现象会越来越弱。
 3 干涩程度：跟左眼无异，正常。
 4 灵活程度：不是非常灵活，有时候会有不正常的运动。肌肉对眼球的牵引似乎跟不上眼球自主的运动。但不规律运动幅度不大，不影响正常视角。
 5 备注：在与人对视的时候极易出现重影，经常看到两张人脸。且非常清晰。
          眼睛恢复视力的事，我一直瞒着所有人。独自享受着这份幻想般的惊喜。但是有一点不如人意的，重影好像越来越厉害。不知道该去哪个科室问诊，毕竟没人会去医院问医生：“我的假眼看人有重影，能开点啥药吗？”
         但没过多久我发现这点重影好像也是好事。
          一天早上，我在洗手间洗脸，清洁完毕，我开始挑脸上的痘痘，左眼睑和左眉毛之间有一颗胀疼，我按住左眼睑，用右眼看着操作，挑破表层的角质层，一股脑挤出来一堆白色脏东西。紧接着开始出血。仍然按着左眼睑开始擦血。
        此时重影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