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金陵(九)
夜很深,床上的人也睡得很沉。
“小舅舅,我渴,想喝水……”他喃喃地呓语。
“小舅舅……”
“大林,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个女鬼,没有鼻子,没有眼睛……”
“小舅舅你别吓我了 我晚上都不敢起夜了。”
“大林,你可少吃点吧,你再胖点,床上可就睡不下咱俩了!”
“大林,明儿早上师父要查《地理图》,你背过来了吗?”
“小舅舅……”
明明是在梦里,却清楚自己是在做梦,明明知道是梦,却又不愿意清醒过来。
大林慢慢睁开眼,的确不是那张小床了,床上也没有那个和他头对脚睡着的小舅舅。
拿起手机,04:46。这个时间很尴尬,才睡了两个多小时,显然不够,但五点半又得起来赶飞机,睡也睡不着了。
半倚在床头,心里隐隐的钝痛。还不如忙点,忙起来就没工夫难受了。尤其是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所有的难过都被黑暗无情的放大。
就这么怔愣愣地发呆到天明,脑子里拉洋片似的重复着与小舅舅朝夕相处的情景。
收拾东西,出门奔机场,起飞,降落……这些环节大林已经太熟悉了。
演出在晚上,先到酒店和阎鹤祥对词。
几趟词串下来之后,阎鹤祥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