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永生02(4)

张寅的眉毛皱了皱，眼生哀怨如注视二郎武松的潘金莲。紫宸愈发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诡异。
紫宸拍了拍张寅的肩膀：“我们认识有两年了吧？你以前是个什么衰样难道我还不知道？我还真不适应你现在文绉绉的样子。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除了我家人，我就只能相信你了。有什么事一个人憋着，是很难受的。”张寅低着头，用手拨弄着脚边的啤酒罐。
“嗯，有些事的确不大好意思和父母坦白，”紫宸自认为抓到了重点，沾沾自喜，“谁在青春期没遇到点问题，怕连出门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我想去学计算机！”张寅语出惊人。
“什么？！”紫宸的八分醉意立马消失了六分，被唬得说话都磕碜了，“计算机？你不去那个，那个高中了？你不打算读，读书了？”
“我不想去我爸给我安排的高中。我不是读书的那块料，我有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吗？我喜欢电脑，喜欢计算机，那才是我的爱好。”
紫宸刮肠搜肚，想找一些先贤的金句来教育张寅，但喝了酒后的脑袋似乎并没有太白那么好使，半天都支支吾吾，词不达意。
“那你是做什么打算？”过了好半宿，紫宸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张寅忽忽悠悠地起身，差点一个趔趄摔进瓦塘以身饲鱼。紫宸生怕这厮以死明志，忙站起想扶住他。但一阵头昏脑胀，差点将人推进瓦塘。张寅面朝瓦塘，脚踩土坡，手持易拉罐，既像舍死忘生炸碉堡的革命烈士，又像奥林匹克竞技场上为国争光的掷铁饼的运动员。他本想将易拉罐掷入水中，扰鱼清梦，却因酒精麻痹了运动神经而将易拉罐扔到了离脚边不到三米远的地方。
紫宸连忙将其他易拉罐踢开，生怕张寅还要扔上几个：“回去算了，我从你家后门把你塞回去。一觉起来啥事都没了。”
张寅挣开他的手，说道：“我是认真的。我没有喝醉。”
“是是是，你没醉，你没醉。我们先回去好吧。”说着，他又扶上了张寅，把他往回拖。
“你听我说完。”张寅又把紫宸的手一甩。紫宸见这厮如此执迷不悟，不禁怒从心头起，索性放开他，双手抱胸，站在一旁。
“我是不会去高中的。我要去职高——学计，计算机。我想学软件，学编程，而不是什么狗屁数学，垃圾语文。我就不明白了，就一个简简单单的句子，它怎么就有七八层含义了？我学函数还能用他做饭啊？我是不是还得用牛顿第二定律来跟黄滢搭话？我只想做自己，我只想按自己的意愿生活，我不是谁的附庸，我，我……”张寅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也吃不消，现在大口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