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永生02(2)

既然张寅说八点见面，那待会就要吃饭。无奈陈母亦加入广场舞军团，现在正埋首于研究“如何以水桶之腰舞出窈窕之姿”，无暇顾及物外。很不幸，陈紫宸在她看来，也该划分于外物或者心魔一类。禀明此种情况，陈父决定还是以泡面充饥。
陈紫宸吃着泡面，味同嚼蜡。他想着古代歉收时，万里饥荒。当能吃的都吃完后，人们就开始吃人，吃土。陈紫宸悲哀地认为，手上的这坛泡面，怕比之观音土也好不到哪去。他决定今晚得敲张寅的竹杠。
晚上七点四十五。陈紫宸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今晚显得格外的阴沉，往日高挂的繁星似乎也休了假，离了岗。沿着陡坡往下走，逐渐离开了街道，走过马路，便到了小路。大风吹得路两旁的松树东摇西晃，在月光下，它们的身影就像万圣节的鬼怪。陈紫宸紧了紧外套，后悔没带手电。但很快他就发现，恐怖的氛围因为篮球场上广场舞bgm的切换而消失殆尽，速度远比等林正英驱鬼来得快。
他加快了速度，一路小跑着找到了坐在一个小土坡上的张寅。张寅没有说话，很有哲人气息地冲陈紫宸点了点头，然后又望着黑漆漆一片的瓦塘出神。
张寅的脚边散落着几个易拉罐，被月光一照，泛着铁灰的光。陈紫宸没有去拾起二手易拉罐，只是以一种诡异的蹲姿，使劲瞪着包装。他看清楚了，地上的残骸是青岛啤酒的遗留物。陈紫宸挨着张寅，席地而坐，他学着张寅，也往瓦塘看去。但他没有坚持半分钟，因为再怎么看，里边也不会有水怪对他们吼一嗓子，再将他们拖入水中。另外，陈紫宸知道张寅喝醉了，他的判断依据是张寅已经一动不动地当了大概两分钟的兵马俑。陈紫宸敢赌咒发誓，张寅连眼睛都没眨过，唯一动了的是他被微风拂过的茂密的腿毛——张寅最近剃了光头。
“别发呆了，告诉我你叫我来这有什么事，我还得从后门溜回家。”陈紫宸虽然认为张寅现在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但他还是礼貌性地问。
果然，张寅慢慢地转过头来瞪着他，眼睛还是没眨，也没有回答问题。陈紫宸认为五罐猫尿尚不至于诗人痴呆至此，怕不是恶灵附体？正当他意图在张寅身上一试那些电影中的驱邪方法时，张寅忽地开口：“会喝酒吗？”
这话说的，不就喝酒吗，谁不会？陈紫宸恨不得张天师在天之灵赐他一柄桃木剑，给说话张狂的不肖子孙来个前胸进，后背出。
不待陈紫宸给他一剑，张寅从他坐着的黑色袋子里颤颤巍巍地摸出一瓶酒来，甩给陈紫宸。陈紫宸接住，凑近了看，差点忍不住一把把将酒瓶甩回张寅那张傻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