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穗拾遗』 小山清
云影亦·译
小山清(KoyamaKinashi)
1911-1964年。出生于东京。因为送报纸的关系,在1940年拜访认识了太宰治,之后从师。太宰在战争时疏散的时候,留守在太宰宅。太宰死后,成为作家。以『落穗拾遗』『小小的城镇』等一连串清新的私小说确立了作为作家的地位。
据传言说,有一个老诗人花费了长年岁月执笔写出的日记是谎言日记。我听说了这话,就觉得触及到了那人的孤独。没错这肯定是很寂寞的人啊。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是不会度过了那么长的时间去一一写下谎言的日记的。我所写的东西,虽然更加不值一提,但是这对于我来说也是相当于那谎言日记,并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我如果到了那个年纪或许会去卖小鸡仔为生也说不定。但是老人这种事物是必定会把所有东西都托于世间的不如意的。我想试着返回自己的既往,对喜欢的人用言词来表达什么。这样我写下的东西如果,虽然只有一点也能代替名为我的事物说出什么的话,那么就必须要好好的去做才行了。我没有什么生活的信条。只是那迟钝而又贫乏的心中让我的天性不至于这样悲伤而已。易卜生有一出名叫「野鸭」的戏剧,其中有那懦弱的主人公给自己的家人吹长笛的场景,我在那之后也曾想着要不要吹个笛子什么的。
就比如说像是这样的曲子怎么样呢。「一个人去森林里吧」什么的,「我的心在那个人儿哪里」什么的。嘛,如果被母亲叱骂之后又被恋人冷淡对待的话,我的心情肯定会像是哭泣的小女孩那样的吧,但如果那泪水能够被温柔地擦掉的话。
就会像是那谁给与的礼物一样会铭记在心。
那都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在神乐坂的夜市商人中有一个人是做似颜绘的。还是个年轻人,穿着简陋的衣裳,留着邋遢胡子的脸暴露在寒风之中。而且脸色微醺。作为样例放在旁边的画是那个人的自画像,在画的旁边写着「丑八怪的命」。我在那时候身上裹着暖暖的披风,怀中拿着和身份不相符的零钱。那个人或许现在已经成为了伟大的画家了也说不定,但是我现在感受到了的却是自己的那作为丑八怪的命运。
我现在住在武藏野市的一隅。我的一天简直就像是毫无事情可做一样。在读书散步的时间里,太阳就下山了。但即使是这样在散步的途中,只要能看见野菊开着花,我就能马上放下心去,心情变得就像是放下了重担一般。对于这样可怜的模样,我对它低声说道「你也要活下去啊」。
我刚从外面一回来,就打开了门口的邮箱看了看。想着在离家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送来了。但箱子里和往常一样都是空的。即使这样我也忍不住要打开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