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耽美原创短篇《扇言》上(5)

 
这夜壶我从未用过，就用它接了井水来喝。长凳勉强可以睡人，木盆不大，也能用来接水洗漱。扇子我无处安放，只能揣在怀里。
 
三．
 
我是宫中的老人。宫里的事态变化万千，却总能找到源头。宫里的二十年我一直低调行事，小心做人，从未出过纰漏。可如今，事情仿佛变得复杂了许多。
 
我惹上了我从未想过的事。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缘由。
 
今早不是被太阳晒醒，而是被一盆冷水泼醒。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手上的手铐和脚上的脚镣告诉我，我可能犯了死罪。天牢是什么样，我还真没见过。今天是头一遭。牢房里的茅草堆简直是世界上最惹人怜爱的东西，躺上去那么软，比泥地和硬板凳不知要舒服多少。不过饭还是没有的，水也没有，天牢里空空的没有人，连个侍卫都很少。
 
这种情形紧张中又透着古怪。永安王献上的歌姬被杀...皇上的嫔妃死在养心殿…为何是永安王？永安王是所有储君中最爱美色之人，夜夜笙歌，只恨春宵苦短。这样一个人，难道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个嫔妃，莫不是永安王的远亲？
 
我惹了什么祸呢……我从未接近过永安王，嫔妃就更不用说了。我的茅屋在冷宫边上，平时很少来人，我也乐得清净。可现在想来，身边除了小子，连半个证人也无……我说了什么话？不对…我做了什么事？也不对…我拿了什么东西？这……我翻了个身，却被胸前的东西硌了一下。
 
我伸手拿出来，是那把扇子。
 
我拿了这把扇子，却忘了从何处拿来。它为何在我身上，我也全不知晓。
 
看来，我入狱，罪有应得。
 
我在牢里坐久了，顿感无趣。遂打开扇子把玩，发现扇子中间有个夹层，里面有张字条，上书：吃下药丸，保你不死。
 
这扇面平平，除了字条，并无其他。倒是吊在扇子上的琉璃挂坠有些玄妙。我拿着这琉璃乱按一气，竟被我找到暗门，霎时间吐出一粒白色小球。
 
我并无多想，张口吃下。
 
不论那年算命的和尚说的是真是假，我已年近三十。我虽活得苟且，却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生又如何？死又如何？我疲惫地闭上眼睛，感觉呼吸渐渐弱了下去，只剩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