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耽美原创短篇《扇言》上(4)

 
就在这时候，我的两个眼皮开始打架。我强撑了一会儿，还是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等醒过来，天已经大亮了。你以为我躺上了床？那是做梦。我还在泥里，太阳已经把衣服晒干了。我浑身发冷，头热发胀，想想就知道染了风寒。
 
皇上没说不能吃饭，却是不让吃的。以此类推，药也是不让吃的。
 
我一时呆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小子来了。看来他没被罚。
 
“主子，该去养心殿了。”
 
是了，还有事情没做完呢。我撑起身体，扶着小子去了养心殿。
 
殿里死的，是皇上一个嫔妃。后宫佳丽太多，我也记不得是哪一个，只知道要把人埋了。埋人这种事，下人们最擅长了，为何皇上执意让我埋？我不是很明白。
 
这时小子在我耳边嘀咕，“皇上的意思是让你挖，这是铲子。”
 
我有些呆滞地接过铲子，在后院找好地方，机械地挥着铲子开始挖坑。挖到精疲力竭，才挖了一尺深。小子在旁边看着着急，想帮我又害怕皇上再次出现，只得作罢。
 
等我挖好，埋好，已经是下午了。一天没吃东西，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皇上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是不是可以吃饭了？我得去问问。
 
来到正殿，皇上正在批阅奏折。见我进来眉眼一挑，张口道，“有何事？”
 
我连忙堆笑，“皇上交给臣的任务，臣已竭力完成。”
 
“哦？这么快？我以为你要忙到晚上。”
 
我干笑两声。
 
“干得不错，你可以回去继续反省了。”
 
“...皇上。”我的声音中透着些许涩意。
 
“这是圣旨，你敢不从？”
 
“臣…遵旨。”
 
我五岁时，娘带我上街，一个和尚见了我，说我是薄命相，活不过壮年。我娘听了很生气，就将我卖了。我不知道我怎么就活到了十岁，后来稀里糊涂进了宫。现在看来，这一切果真都是命。我真的活不过三十。
 
我的茅屋在宫里的西北角，挨着冷宫。如今一看，已经被推倒了。这茅屋我已经住了将近二十年，刮风下雪都是它。如今倒了，竟有几分可惜。我从废墟中把为数不多的几件还能用的东西捡出来，放在一旁：一个木盆，一匹长凳，一盏夜壶，还有裹在被子中的一把扇子。唉，这扇子留着何用？我倒是记不起来了。现在只觉无用，想要丢弃，拿在手里却生出一丝不舍。转念想想，扔了无用，留着无用，那还是留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