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尽头3(5)

精灵从箭袋中拿出了箭。
“托尔克，你走吧。”杰洛特咬住牙说：“这么做没有意义，到旁边去。”
魔鬼一动也不动，向他比了比刚才那个矮人的手势。
“我听到……音乐声……”丹德里恩突然哭着说。
“这很正常。”狩魔猎人看着箭的尖端说：“别担心，因为恐惧而出现幻觉并不可耻。”
弗拉万卓列的脸色突然一变，露出奇怪的神情。他猛地转过身去，大声地向弓箭手下达了一个短促的指令。精灵放下弓箭。
莉拉来到了田野。
这时的她已经不是那个穿着粗布连身裙的瘦弱少女，而是有一头金发、双眸明亮、浑身散发着光芒和威仪的田野女神。她穿过茂密的草丛向他们走来——不，不是用走的，是向他们飘来。她全身装饰着鲜花花环、长穗和一束束香草，一头幼鹿跟在她左手边，小步小步地走着，步履还有点僵硬。而她右手边是一只大刺猬，正窸窸窣窣地爬着。
“丹娜美阿伯德。”弗拉万卓列充满敬意地说，说完他就低着头，跪了下来。
其他的精灵也都跪了下来。好像不太情愿似地一个接一个慢慢地下跪，把头垂得低低地以示尊敬。最后一个下跪的是托鲁维尔。
“哈厄尔，丹娜美阿伯德。”弗拉万卓列重复道。
莉拉没有回应他的问候。她在离精灵几步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用她深蓝色的眸子看着杰洛特和丹德里恩。托尔克也弯下身来行礼，接着马上跳了起来去解开两人身上的绳子，精灵没有站起来阻止他。
莉拉仍然站在弗拉万卓列身前。她没有说话，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狩魔猎人看到精灵脸上的表情在改变，也感觉到围绕在他们身边的那股力量。他十分肯定这两人正在用心灵交流，魔鬼突然扯了扯他的袖子。
“你的朋友，”他悄声咩了咩：“在这个时候昏倒了。真是会挑时间，我们该怎么办？”
“往他脸上甩几巴掌。”
“遵命。”
弗拉万卓列站起身来，在他的命令下精灵给马儿装上了马鞍。
“和我们一起走吧，丹娜美阿伯德。”白发精灵说：“我们需要你。永恒的女神，不要遗弃我们。不要夺走你对我们的爱，没有你的爱，我们活不下去。”
莉拉慢慢地摇头，往东边的山上望去。精灵鞠了躬，搓揉着手中那条系在白马身上的华丽缰绳。
斯尔凡扶着脸色苍白、惊讶得说不出话的丹德里恩走了过来。莉拉看着他，微微地笑了。她注视着狩魔猎人的眼睛很长一段时间。她没有说话，他们的沟通不需语言。
大多数的精灵都已经上马。就在这时，弗拉万卓列和托鲁维尔来到他们面前，杰洛特看着女精灵露在绷带之外的黑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