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薇】嚓朵拉(6)

克洛克达尔走后没多久，大雨就倾盆而下。睡不着，她枕着自己的胳膊发呆，思考未来的一些事。他隐约流露出对她的好感，不过她还没想好要不要接受。他是个可靠的人，但毕竟是个黑色职业者，死亡与危险如影随形，自然会波及到他身边的人。
就像现在的天气。她看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夜幕，下雨天能力者没有办法很好地使用能力。
远方传来了一声枪响。她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外行的人可能误以为这是雷声，她在巴洛克工作社卧底过一段时间，对枪支有所了解，所以能分辨得出来。
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愈演愈烈，无论如何也难以入眠。她披上外套下到一楼去，掀起卷帘门。夜幕中有人跌跌撞撞地奔过来，是克洛克达尔。
他在花店门口稍稍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来。薇薇有些焦急：“还愣着干什么。”不由分说把他拉了进来，然后放下了卷帘门。
雨声很大，希望放卷帘门的声音不会被未知的追杀者听到。她不敢开灯，点燃一根蜡烛放在桌上。
借着橘黄色的光，克洛克达尔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沾满了鲜红的血。
“我的天哪，你受伤了？”薇薇用蜡烛照了照，发现他的花格子衬衫湿了一大片，腹部那一块的颜色要更深，还在源源不断地扩散。
“正常的事，动脉没破死不了。”
“医院，医院……”
她拿着蜡烛要去看挂在墙上的略缩图，克洛克达尔拉住她：“不用了，天亮了我自己去。”
“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他把被打湿的雪茄往蜡烛跃动的火焰上靠了靠，并没有点着。
她丢给他一条干毛巾，看着他擦干头发，半湿半干的毛巾上有触目惊心的血迹。她叹口气：“真是的，又被哪个仇家追杀了？不会自己都不知道就被放冷枪了吧？”
他沉默没有回答。她继续说：“果然江湖险恶。”
“是你硬把我拉进来的。”
薇薇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澄清：“我不是嫌你拖累我，我只是觉得你这样迟早要完。”
“那，你希望我金盆洗手吗？”
烛焰摇晃起来，她的手在抖，声音也在抖：“我希望？为什么是我希望？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有气无力地笑了：“你应该明白我对你的感情。”
她嗫嚅着唇，把蜡烛又一次放到桌上，让自己的脸隐入黑暗：“这种事哪里是说明白就明白的。为什么，就因为我给你写的那十七封信？”
“不止那个。”他咳嗽几声，看得出枪伤让他很痛苦。“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