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魂术(4)

我后悔了。我说：“抱歉，认错人。”
女孩“哦”了一声，目光又飘向车窗外。
我又后悔了，更加的后悔，加倍的后悔。
我深吸口气，说：“抱歉，其实我是想说……我能不能和你交个朋友？”
女孩盯着我，眨了眨眼：“这是搭讪吗？”
我勉强挤出僵硬的微笑：“其实就是觉得你唱歌真的很好听，想和你交个朋友……”
“好啊，我叫卓韵。”女孩的表现出乎意料的爽快，她甚至掏出了手机，“需要留联系方式吗？”
我愣愣地点了点头：“呃……当然。”
————
得到了卓韵的联系方式之后，我和她聊了几次。
我本来一直有些担心，如果在交流中一眼看出她的性格有多么肤浅庸俗，会不会非常失望。但在真的和卓韵交谈起来之后，我却对自己非常失望。
卓韵的言谈相当机敏，甚至可以称得上睿智了。既有着看透世事的洞见，却又不乏年轻人的生机勃勃。无论话题是生活、经济、历史、哲学、科学……她都是极好的聊天对象。反倒是自诩思想成熟的我，经常跟不上她的思路。
认识她是星期二的事。在这之后的几天，连老板都发现了我工作效率的提升，写文案的思路也更广阔了。老板破天荒地表扬了我。不过老板的表扬对如今的我而言不值一提，真正让我雀跃的，是卓韵答应了跟我出来玩。时间就是这周六。
不管卓韵怎么想的，我觉得这就是约会。
时间约定的是周六上午，但就在周五晚上，我失眠了。
或许是因为这一晚我在午夜之前就早早上床了，没有出门散步的原因吧。自从高中至今，我每天晚上都要出去散步一段时间才能睡着的。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
数羊没用，听轻音乐没用，做俯卧撑也没用。
凌晨两点，我终究还是不得不穿好衣服，走到门外。
我顺着大街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第一次遇到卓韵的地方。
或许是情不自禁地期待，期待着那辆狂暴的摩托从我身边飞驰而过……
“你也失眠了？”
我惊喜转身，看到了一身碎花连衣裙的女孩。那是卓韵，她今晚的衣着风格又不一样了，有种妙龄少女的俏皮。
“跟我来。”卓韵冲我招了招手，转身便走。我连忙跟上。
她带着我走进了一栋大楼，坐电梯直达顶楼，然后再走楼梯上天台。
我没有丝毫抗拒心理，跟着她走上了天台。
直到她在天台的边缘处站定，我才意识到有点危险——天台的边缘处只有一圈低矮的栏杆，高度只到腰部。如果一不小心，很容易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