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7)

我说：“你从什么时候，能看见我的?”
过了半响，我听见沈安衡淡淡道：“从你入宫那一天。”顿了顿又道：“我不敢挑明，怕你受到惊吓。”
他是人间的天子，我一个附在死人身上的妖灵，没了人的元神护着，早该想到，他能看见我。
我笑：“阿衡，我是个妖孽，还能受什么惊吓？倒是你，你不怕?”
他回答得无比认真：“我怕，今日这般光景，不就是因为怕吗？”
我不依不饶：“为什么是我？”我以为他不会回复我，闭了眼准备睡下。
四下安静，然后他悠悠道：因为，我是煜衡。”我想不明白他的回答是什么意思。
不过我听到煜衡这个名字的时候，确然有些熟悉，却仍是什么也想不起来。这么一折腾，我也累了。
我窝在他怀里快要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听他说：“你可知从第一次见你，除了你，别人都不过虚物罢了。”
18
自那后，我脱离了素心的肉身，把她葬在后山。
沈安衡能看到我，我整天也只在这宫里转来转去，倒不如施个术法省事。
控制凡人躯壳，虽用不了多少灵力，但以我的修为，还真有些吃力。我施了术法，在旁人的记忆里，我依旧是江素心。
沈安衡没事的时候就往我这里跑，陪我同吃同睡。吃饭的时候，他会安排御厨按我的口味来做菜。睡觉的时候，他会拉着我的手，把我笼在怀里。没事的时候，他会和我出去散步，虽然路上我总爱逗他。
我陪他饮酒，他会遣散下人，把一些陈堂旧事讲给我听。我看他批折子，我挠他，他总把我拉在他怀里，一脸严肃的跟我说，别闹。甚至有个妃子到我院里找我麻烦，他便授了我后印，遣散了整个后宫。
他每天下朝除了处理政务，就是陪我下棋聊天。有时候我一个人逛花园，虽然偌大的园子里就我一人，心里却很是满足。我感受得到，自己居然有了凡人的喜怒哀乐。
……
19
采桃花，做梅糕，赏菊，喝茶……我学着凡人的样子，把日子过得很是悠闲。
若不是那日我四下闲逛，听闻素言与沈安若成亲的消息，我几乎快忘了沈安若。
沈安若要成亲，我听了，虽有些伤感，却也欣慰。若他们终究在一起，也不枉我的苦心孤诣。原本沈安衡要娶的人，是素言，是我，为了沈安若逆天改命。
沈安若和素言成婚那一日，我向沈安衡请求回家探亲，没想到他竟与我同去。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这是一个局。
沈安若兵变，院子周围被贴上了封印，我空有一身的灵力无法施展。沈安衡被绑在堂前昏迷不醒，而我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