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又乱写 | 烟雨剑客（上）

 
故事的灵感始于06年夏天
08年，借着念初二时的两篇作业成文
多年后再次拿出来修改，依旧是满纸荒唐言。
心里有个江湖，作者是个懒鬼。
存稿箱旧文重发，分两天完结。
原载公众号“亲爱的梁小姐”
2015.03.23.
烟雨剑客（上）
文 | 梁子
 
“你可知什么是江湖？”
 
早些年，师父摸着膝头女童细软的发，笑问道。
烟雨摇摇头说不知。她还是七岁的女娃娃，只在早些年见过一次锦澜江，水又急又汹，一个浪头过来就挟走了岸边的脚夫。不知为何，她当时竟然一点不怕，小脸儿兴奋得通红，小手扒在船边，一心想着，这浪到底能不能大些，再大些？
江湖，大概比这江还险恶吧。
 
十四年后，江湖上又有谁人不知烟雨剑客？
她知道了，江湖，就是那个让众人仰视她、畏惧她的地方。
 
二十一岁的烟雨是个美娇娘。乌发粉颊，俏生生往那儿一站，身上带着光。
她喜欢捯饬头发。双环、随云髻，或散着，或像西域女子那样扎成小辫儿，定要簪上点南海的珍珠，波斯的宝石，越发衬得乌发如瀑。皇城墙里那个女人，走路扭扭捏捏，风一吹就倒，妆台上那块血红的玉倒是不错，烟雨把它坠在辫子上，三天就腻了。除了梳发，她还喜欢漂亮的裙子。商帮的绸缎，波斯的薄纱，都是好的。尤为偏爱层层叠叠的裙摆，轻的向流云，白里透着粉红，是国艳的海棠。
可惜珠宝玉石与绫罗绸缎，都遮不住娇俏下肃杀的眼睛，裙摆下嗜血的宝剑。
姑娘的小爱好，可是极烧钱的。难怪江湖上总是到处传着这样的歌谣——
 
“烟雨剑客嘞，无声无影。钱袋一交呦，阎王让位呵。”
 
烟雨对这首歌谣挺满意，传的人多了，知道的人才多，生意才多，钱才多嘛。
 
珠花宝石、胭脂香料，把那金豆子当石子儿打水漂玩儿——只要她高兴。钱财给烟雨镀上一层金身，让她看起来越发美艳不可方物。如果让她在死亡和不再美丽之间选择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扑向死亡——当然，前提是在她死之前，必须要先梳妆一下，漂漂亮亮地死，能盖着海棠花就更好了。
有时候，钱的能力比剑都大。
师父的书童只拿了两颗金果子，江湖上最了不起的剑客就窝囊地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