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融、拟春——我承载在春物上的高三后半年（上）

中二病有个很社会学的解释，但我不喜欢那个又臭又长的解释，我更倾向于直接把它成为青春癌，就是青春期的癌变，一旦滋生了苗头就会产生搞头，有了搞头就有了疯狂增长的由头。
我的中二关于春物、关于大老师、关于炒股。一切都始于好奇，忠于心跳如一。
高一那年，旁边坐了个死宅中二少年，此人十分善于自闭，后来我还知道他十分善于装逼。那时，我俩刚踏入那所谓的省重点高中，旁边的人一个个就算看似肥仔一个或是抠脚大汉但保不准都牛逼烘烘得很，威名之下众生皆心心念念着不要吊车尾，不要太丢脸，虽然后来我对这学校的一切都有发不完的牢骚，也确切地了解到这学校也有不少混吃混喝的散人，但不可置否的是至今回忆起十五岁的我对这破学校犹如滔滔江水倒灌三千里而绵绵不歇的憧憬，我脸上都会泛起莫名的潮红。
关于春物，我最初的记忆就是与他有关的了，那个青涩的一年，他曾极力推荐我看一部动漫，我当时听着那动漫名字臭长臭长的又是青春校园恋爱类的便以我只看热血格斗漫为由拒绝观看。这是我与春物的第一次相遇，遗憾地擦身而过。
幸而跑得了推荐跑不了B站，后来高三那个春节百无聊赖的我躺在床上想看点小清新的动漫治愈治愈自己不堪重负的心灵，索引的万千封面中我一眼相中了春物，然后治愈就成了放屁，但我乐得看见我后来深受大老师的名言毒害。
还有一件事，死宅中二少年的自闭是写在脸上的，他看人常年斜睨，天生近视的小眼睛半合着显得尤具嘲讽能力，开始我窃以为他斜眼看人是有病，便尽量避免与他对视以免伤其自尊，可上完几节课发现他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的没毛病后不免升起敬畏之心来——妈呀！想必这是一位大佬啊！看人都学习阮籍，只有他看得上的才肯正眼相待吗？
尽管好书都常告诫世人行于外要谨小慎微，万不可以貌轻人，可我现在想起我当时得出的这狗屁结论就想回去好好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你怕不是乡下伙计进城学艺，瞅啥啥牛逼！这种扯淡解释都能想得出来，你咋不去街上给人看相呢？那保准能把各个长得歪瓜裂枣的主都吹得舒舒服服、飘然欲仙，平白寻了条生财之道。”
调侃过去的自己或多或少能显得现在的自己成长了些，可终归结底我当时还是那心里藏了些自卑、却总不吝以最大的善意去看待别人的平凡少年。
很久以后，我渐渐地有了些见识，在某个夜晚看到比企谷八幡犀利地吐槽自己的死鱼眼时，刹那间过去与当时、回忆与现实重叠，我忽然想到了他，也忽然懂了他归根结底也只是个中二病后不由地在被窝里发出了猪叫般的笑声。他过往种种格格不入甚至是匪夷所思的古怪行为忽地就可以理解了，理解到我可以理解的我忽地有了些心虚，但也是转眼间就烟消云散、心安理得了。
还有一件事，写在他脸上的不单是自闭，还有中二，而中二不单是写在了他脸上，还烙印在了他灵魂上，以至于某一天他忽然和我说他要当个熊人族，还批判起了人类的群居性并且宣扬独居的好处跟精神意义，当时痴心于lol的我下意识以为他说的是雷霆咆哮，跟着瞎BB了一句“熊人族永不为奴”就没挂心上，后来我看到春物第二集开头大老师那一长串全是“歪理”的熊学报告书忽然就又清晰地回忆起了这件事，一时间不免在半夜又躲被窝里笑出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