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的时光（二十五）

         朴孝敏有点受伤。
朴智妍继续向前走自己的路。她不再跟上去，低着头看地面的影子，等她走远才重新上路。对着天空呼出一口气，她想，她们以后再也不会说话了吧。
走到路口，只有一盏黄色的交通灯亮着。孝敏看到朴智妍骑了车等在人行道前。她奇怪她怎么忽然多了辆车，瞬间记得早上她把车藏在树丛里了。她刚才是去拿车了？她现在是在等黄灯吗？孝敏疑惑着来到人行道前。
智妍说：“上车吧。”
“诶？”孝敏不明白。
“送你回家。”
“诶？为什么……”
智妍想了一会儿，平静地说，“就当小时候欠你的。以后我们就没有牵扯了。”
秋天的夜风很轻、很静，有淡淡柚子的味道。她猜是不是她用的肥皂的香味，或者是她的洗发水。又或者是她的幻觉？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冷冰冰的女生，怎会有这么简单亲和的气息。
干坐着不说话有点尴尬，她跟她闲聊说：“喂，那晚你为什么会跟人打架？”
她说：“喝多了。”
“哦……你这几年过的好吗？”
“……不关你的事。”
她什么都不再说。
“那里，往左拐。”
孝敏指着她家巷子口。朴智妍依言骑进去。孝敏指完便后悔了。她说当她小时候欠她的，那么，她现在把她送回了家，就算还完了，她们之间就没有牵扯了。以后，也不会再有牵扯。
她应该指错路，让她带着她再兜几圈。这样亲近她的机会怕是不再有。
到家了。
她停在她家楼下，刹车的声音急促尖锐。
“就到这儿吧，”她微微偏过头说，“以后在学校，我们就当不认识。”
朴孝敏跳下车，落地的瞬间，脚板像被针刺了一下，有些打软。她无声地等疼痛过去，走到智妍面前，问他：“我们这就算两清了，撇清关系了？”
“大人的事跟我们没关系，”朴智妍说，“但我们走的太近了，总是不太好。”
孝敏理智地想，确实是这样。要是她们做了朋友，难免有知道内情的人在他们背后指指点点：“她的爸爸和她的姑姑呀……”
所以，她们还是走远些的好。
“你忘了，我还在路边救过你呢。”朴孝敏得意地转身说，“你还是欠我的。”
走远些是好，但她不愿意。她就想跟她有点儿什么牵扯。
“朴孝敏。”她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