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 贺红(2)

直到他们毕业，各散四方，这份期冀也一直支持着贺天往前走。贺天大学以后的生活是在国外度过的，那几年他几乎不让自己闲下来，近乎于偏执的状态，任何活动都来者不拒，有时候见一实在看不下去了就隔着电话骂他，贺天不听，只向他打听莫关山的消息——
“贺天，你看看你现在…”见一揪住贺天的衣领，挥拳打向他，“想死在外头吗？你不想回来见他了？”
“他……现在……怎么样了？”贺天伸手抹了抹嘴角上的血，“还好吗？”
“你……他还是那样呗，兼职打工，总是一个人扛下所有，这你是知道的。我TM警告你，你再不管不顾，我就订机票让他飞来亲自看着你。”见一转身向外走。
“记得”贺天低声说，“正因为记得。”
见一脚步一顿，说道：“那就别让我们担心，还有，他问过你……”
“别告诉他。”
“……如果不想让他知道，就好好儿活着。”
“谢了。”
见一低声咒骂了句什么，头也没回地冲着屋里人摆了摆手，大步走了。
屋里只剩贺天一人，他坐在公寓的落地窗前，背靠着床，凉白的月光透过窗户洒下，在地板上映出一个孤独的倒影。贺天攥紧手里的照片——一个红发寸头少年肆意张扬的笑脸，低头轻吻，低沉的嗓音在空旷的屋子里回响……

“莫仔，等我。”
十年光景，转瞬即逝！贺天经过重重抗争终于回来了，那晚公司举办宴会，有人询问他缘由：“国外发展的那么好，何必执着要回来呢？”
他说：“回来接一个人。”
等到宴会结束，贺天回到房间，站在落地窗前，一言不发地看向灯火通明的夜，办公桌被散落的照片铺满，边角标注着时间。过了一会，贺天将烟头按灭，重重地吐出一口烟雾，拨通电话：
“哥，再帮我一个忙。”
诺大的城市中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不可能吗？也不是。只是难，难如渡黄河，过蜀道。贺天深知此理，于是这事便非贺呈不可。
一个月后，关于莫关山的详尽资料被整理成册扔在了贺天的桌上。
“近期一直在这个咖啡店打工”，贺呈用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圈，“你打算怎么办？”
“去找他。”贺天抬眼，面对着贺呈。
“父亲……我会帮你瞒着。”贺呈起身往门外走，“注意分寸。”
“哥……谢了 ”
“……”
第二天的早晨，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出现在咖啡店，在靠窗的角落里坐下，等待着服务生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