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风华录37(6)

萧曜深吸一口气问：“他走到何处了？”
“回陛下，花大人已到御花园。”
“等他到了带到正殿。”
“是。”
半个时辰后，萧曜看到的是一个血染前襟无悲无喜的花无谢，他惊怒交加正要说话，花无谢已扔掉刻刀当庭跪下：“臣求陛下恩准，解去血契，将臣逐离璇玑。”
屏风后的齐衡手一抖，差点控制不住走出去，无谢存了死志，难道他知道昨夜那人已身故？
萧曜勃然变色：“休想！”
花无谢缓缓直起身：“时至今日，陛下还能放心让臣执掌璇玑？”
“为何不能？”
“揽月山庄数条人命，臣的身世，陛下难道没有如鲠在喉？”
萧曜顿住，万没想到一切揭开得如此突然。若是放任花无谢离开璇玑，这世上还有什么能将他困在身边？萧曜决不允许有脱离自己掌控的事发生！
“你可是忘了非死不出璇玑？”
花无谢十分平静道：“臣只想干干净净离开。”
“放肆！”萧曜大怒：“难道朕身边污浊不堪？”

“陛下当知今日之局面，臣已是不死不休，何必呢？就当是全了十数年父子之情，臣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说着重重磕了下去，怀中玉佩恰好掉落面前。
萧曜的目光落在玉佩上，陷入沉默。花无谢缓缓拾起玉佩直视他，轻轻道：“娘亲临走前说过，愿我能自由自在活着。”
萧曜怔怔看着他单薄的身影，心中天人交战——朕身边只有花无谢了……只有他了！半晌，硬起心肠道：“朕不许！”
花无谢轻声道：“璇玑不留废人。”他突然举起刻刀刺入几处大穴。
齐衡瞪大眼睛惊呼：“不可！”
然而已来不及，花无谢以刺穴禁术冲开经脉，血脉承受不住炸开，顿时成了血人。
萧曜又气又急，低吼道：“朕答应你！”
花无谢低垂着头，在看不见的地方勾起一丝唇角——红雪，你看，我做到了，我很快就能自由……
屏风后的齐衡被花无谢的决绝和惨烈镇住，他想不到世间还有如斯深情，足以让人无惧生死。
萧曜定定看着半身染血的花无谢，沉声唤道：“齐衡，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