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话(6)

槿看着阿笙，实现转到阿笙手里的泥人，苦笑了一下“我之前还一直在担心会不会做成绾发的样子，还好是披发。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亲手为我戴上木槿花冠。”
槿的泪不断地涌，阿笙不会安慰人，张极就站在槿的旁边。他看起来很痛苦，但是他不会哭，他只是一丝灵魂。
异族小孩看不下去了，轻轻走过来，扯住槿的一边袖子，递给她一块方巾。槿接过方巾，不再言语。
往后，槿日日都要来泥馆，或陪小孩一起做游戏，或与师傅下盘棋，或看着阿笙做泥人。但最多的，是抱着张极的泥人发呆或出神。每到这个时候，张极就在她身边坐下，将她揽进怀里。当然，槿感受不到。这样的画面，只有阿笙可以看到。
“阿笙，泥人烧好了我来取，两个装一对，好嘛。”槿在桃花满园，柳树抽芽的时候这样对阿笙说。
但那日是槿最后一次走进泥馆。从那以后，阿笙再也没有见到槿碰过一个泥人像，直到终老。
拾
阿笙发现，张极这几日出现的次数越发少了。每次出现，都像是睡了好久的睡，生了好久的病一样。

“欸你知道不，听说城里今日新上任了一个将军，百姓都在为他庆贺呢。”小孩的话被门外的喧闹声裹挟着听不大真切。门外锣鼓喧天，众人欢庆。
阿笙好像知道了，知道张极近日总是没精神，总是沉睡的原因了——人们开始渐渐忘记他了。
将军还会有新的上任，这座城还会有下一个人来守护。人们对张极的怀念，感恩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消减，直至淡忘。
‘但你要记得，阿笙，你要记得。’阿笙这样对自己说着，烦躁的起身关上了门，把热闹喜庆都关在门外。
泥人已经烧好了，但槿这段时间都没有来。
“还有嘞还有嘞，城东内个尚书的傻儿子，近几日开始频频向槿姐姐提亲。”小孩一脸愤愤，抓了块糖饼放进嘴里使劲嚼“他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不就是有几个臭钱，有府邸，父亲在朝中做官，将来一片坦途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孩说完抓起茶杯喝了一口，立马被苦的皱起小脸。
师傅在一旁擦汗，歪了歪嘴角，最终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