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却幻梦(5)

我抬起手按在上面，然后把整只手臂贴上去，最后把整具身体靠过去。
粗糙，冰冷，沙沙的触感意味着它还在掉灰。
当我抬起手，我看到它斑驳不堪，像块枯死的老树皮，一块块的泛着红，有的地方开裂了，里边在渗血。
风暴来了。
寒潮来了。
但它们没有在这里留下任何痕迹，风声推不开窗，但冷可以。
寒潮是涡流，它可以影响海洋，风暴不可以，风暴只能揉弄海面上的云朵，对海洋本身无能为力，但风暴会抓住海鸥，把它们摔进海里。
下沉，封冻，坠底。
咸涩的海水塞进嘴里，我想要呛咳，但水已经灌满了肺和嘴，它们仿佛在撑开我的身体，像塞进人皮里的稻草，挪动肢体也无法做到，神经已然被海水泡的浮肿，褪去了全部的力气。

在那极澄澈的水中，我看到天空阴沉，而我身后的海底，冒着炫目诱人的白光，似是一只巨大的鮟鱇鱼，冷调的光绕住了我的手和脚，将我拖向更深处的海洋。
海面平静依旧，如我的大脑。
一只海鸥溺水而死了，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空白。
床头柜
一个小塑料瓶放在水箱的旁边，里边装的是鱼食，直到此刻，我才明白那只鱼儿为什么死去了。
它是枯燥的思维世界里唯一的伴侣了，我不想放弃它，带着希翼，我歪斜着塑料瓶，倒出几粒黄豆大小的白色圆形扁片。
这是什么。
哦，这是鱼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