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眼看人间】铁坟墓

这里有一所铁牢。
不知多久以前，它就已经矗立在这里了。
我在这里出生，我在这里长大，然后我在这里谋了一份工作：守夜人。
我见识了这里形形色色的犯人与狱卒。
我亲历着我所认知到的一切。
但在我看到那排抬腿就能跨过去的低矮铁栅栏时，往日不曾有过的疑惑突然被风狠狠拍在脸上：
“为什么没人试着出去呢？”
狱卒的压迫，医生的贪敛，和一眼望不到头的阴霾。铁坟墓里，只有苦难不曾歇息。
“外面有什么呢？”老囚犯对着厚厚的书本发着呆，“就算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灰白的胡子缠在他饱经风霜的手指上。
他挂在鼻梁上的眼镜早已掉干净了漆。
他摩挲着手里的书，翻开，一页一页掀过。
「自由」
“追求自由吗？囚犯是没有那样的权利的，那道栅栏立不立在哪里都一样。”
“你是囚犯的孩子，那你打出生那天起也就是个囚犯。”
我有些生气的对他说：“只要我想，随时我都可以跨过那栅栏。”
“但你最终会回来。”他头都不抬一下，“看够了蓝天白云和绿草，就主动回到这里。那你的自由就只是去尝个鲜而已，最后还是和我们这些囚徒共处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