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娜：痛吗？这是你欠他的(3)

他们都说这是恩，她也认了。但她无名无姓，那渔户也懒，只给她扣了个贱名便罢，说什么好养活。整天对她呼来唤去，和那些阿猫阿狗又有什么两样？
后来，她听说离这村子不远处，有个叫归云庄的地方。那里有白梅十里，有袅袅仙客，于是她去到那里，凭借自己偷学的妖术，顶掉了朱红门内一个学徒的位置。当然那学徒，而今也成了阴鬼中的一员。
既然她不愿学，那就让自己去替她。
那段时间里，她比谁都勤勉、比谁都用力，她削尖了脑袋，就为了多学一些、多懂一些，兴许哪一天她也能成为高高坐在明堂上的那个人。
但是直到她看见她曾经敬仰的长者修错了路，走火入魔永世不入轮回、不得超生的那一刻，她忽然发现，“永生”才是她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
于是她翻阅古籍，找到了“换命”和“祭献”这两种方法。
那时正值冬至，寺里香火不绝。在门前扫雪的她无意间发现，有位月月和父母同来供香的小娃娃与她八字相合。那孩子生的显贵，自由便是锦衣玉食，是极好的换命之选。

她动了贪念，引了阵法。
逆天改命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自此那家族便一落千丈。那小娃娃也从万人敬仰的小少爷，变成了人人唾弃的孤星。
靠着这种方法，她已经活了几千年。或许再来几千年、乃至万年，也未必不可期。
她不想早早地埋于黄土，那样的话这一辈子所有的努力都会一笔勾销，全部重头再来。但凡入了轮回，一切皆不可控，谁知道她会变成什么，草木虫鱼？飞禽走兽？
那些东西漫无目的地活着、死去、活着、再死去。
太卑微了。
所以她是真的不甘心，人之常情，浅显易懂。
“算了……”伊兹希塔呼出口浊气，动了动僵硬的拇指，在阵眼上抹了道血迹。“大阵已成，他今天必须留下。”
顷刻间，巨大的隆隆震颤声顺着地面一路延伸开去，江浪陡然变得疯狂起来，巨大的浪潮一下又一下朝山体翻涌扑打。
一直立在伊兹希塔身旁的巨沼怪咆哮着朝这边冲过来，水流在它身侧凝聚成剑。
“智！”瑟蕾娜从袖里撇出数条蛛丝，这银线冲出便无火自燃，在空中拦成一堵巨大、闪着流光的火墙，挡下了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