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3)

我骑着青骒马慢慢的走着，军鼓已经响过两遍了，士兵们依然慢慢悠悠的从帐篷里往出钻，军官们也有点不甚了然起来，炮兵将攻城炮挂在大车后面。我骑到朔罹寒旁边，微微带住缰绳：“……祝你成功。”
朔罹寒将望远镜塞进挎包：“希望会的。”
我直觉他不是在和我说话。
队伍出发了，一排四轮大车有气无力的走在通往拉赫沃主城的土路上，尘土和热气令人浑身不舒服，我在前面骑着骑着实在是没意思，索性放慢速度，等着朔罹寒和罗伯特一起走。
罗伯特·卡涅率先赶了上来，他还是穿着那一身米黄色的皮衣，头上戴着一顶宽檐帽，还插着几根羽毛。他见了我，笑嘻嘻的问道：“怎么不在前面？”
“没意思，来找你们聊天，朔参谋长呢？”
“后边押阵呢，热天掉队是常态。”
“这样啊……”我闭上了嘴巴，两个人沉默的并辔而行。
“卡涅先生，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这沉默令我心慌，我不禁出声说道。
罗伯特·卡涅抬头看了看天：“我以前是御前火枪队的队员，专门护驾的。”
“那后来为什么加入了起义军？”
他没有回答，只是笑着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沉默点了点头，他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六年前，御前火枪队的一个团暴动了，因为新来的团长为了立威，故意找一位老兵的麻烦，差点用军棍把他打死。士兵们或多或少都爱戴这位老兵，于是他们集结起来，想要杀了那个团长，那个团长躲进了屋子里，士兵们围在外面，想要把屋门拆毁，这时一位营长赶到了，他说服了群情激奋的士兵，并命令他们解除武器，前往克鲁努要塞自首。于是，一场暴乱就消弭于无形了。”
“那个营长一定被表彰了吧？”
罗伯特讽刺的笑了笑：“团长判死刑，这个团被解散，其余所有军官被贬至塔哈姆管制区服完其余兵役，包括那个营长。”
我瞬间明白了那个“营长”是谁，但还是问道：“这处罚……确实太严重了，帝国的法律这么严苛的吗？”
罗伯特挑了挑眉：“至高权力即是法律，这是皇帝的意见。他是神明在这世上的代行者，没人能，也没人敢反对他。”
我不敢再继续问下去，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很快，起义军顺利的到达了拉赫沃主城，我也终于再次看到了这座城镇的全貌：
那是由精心切割的赤铁矿岩块和火山灰水泥粘合起来的城墙，高约十米，有着数十座城楼，顶部有城垛，在中世纪类型的城墙中也属于易守难攻的类型，更何况，那上面还驻扎着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