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谈《三侠剑》(2)

其中老八秦天豹因犯色戒，胜英责备他，他羞恼而与胜英决斗，被胜英失手用金镖打死，秦天豹的儿子飞天鼠秦尤从此便用各种手段，专与胜英寻仇，如盗窃官家贵重物品或印信，移祸胜英，如投奔一些绿林首领一震八方林士佩、桃花浪子韩秀、双枪闵士琼、双头太岁白玉祥等，说动他们和胜英作对;胜英对待这些人总是先礼后兵，最后经历许多艰险，与朋友们打破了他们的山寨，除去林士佩以外，韩秀、闵士琼、白玉祥……等后来都与胜英“化敌为友”，秦尤便逃到台湾，说动王子张其善和胜英作对，胜英从此又和张其善以及“九鱼”、“二蟹”等发生冲突……这一故事一共有三十多集，很少有人完全看完，愈到后面情节愈不免重复、一般化，好在我并不是在推荐《三侠剑》，只着重把它前面的一些故事轮廓勾勒一下就成了。
《三侠剑》和《彭公案》、《施公案》、《于公案》等在北京评书中称为“短打”和“小八件”。以别于《西汉》、《东汉》、《三国》、《隋唐》等长枪、袍带一派在故事先后次序上说，应是《三侠剑》、《彭公案》、《施公案》，但从故事产生年代来说，恰好相反。鲁迅先生“中国小说史略”上说:“道光十八年(一八三八)有《施公案》，八卷、九十七回……至光绪十七年（一八九一）则有《彭公案》，二十四卷、一百回。”以后才有《三侠剑》。

固然小说和评书不尽相同，但评书《施公案》说书人白敬亭也较比说《三侠剑》的阎伯涛、张杰鑫等人在先，而且这从京剧传统剧目中，也可以看出:《施公案》的戏有三十出左右,《彭公案》戏有二十出左右，《三侠剑》 的戏，据我所知只有《莲花湖》一出。
《三侠剑》除去有些反动因素以外，还有另外一些缺点，故事冗长，不够精炼;也因此人物叠出，情节不免重复，而在描写“英雄”人物上，一方面固然赋予他一些信义、义气、抱不平等品质，但另一方面又往往和当时帮会、流氓的言行相混淆，人与人的关系常夹杂着“光棍”、“外场”的市侩气息，不免于油滑甚至庸俗;尤其在道德观念上，多半夹有封建糟粕，如旧礼教、忠君思想、片面贞操等等，有时还要写“起暂应暂,报应循环”等等迷信东西，而且作者、说者都不善于藏拙，有时还要议论古今，而其所谓“古事”，只是历来鼓词、演义的内容;比如书中要写胜英学识丰富，写他和林士佩、闵士琼比武前要大讲古今,其实是不出《封神榜》、《前七国》 、《后七国》 、《东汉》 、《说唐》的范围，甚至把戏文也当作历史，很容易造成听众的错觉。
也由于《三侠剑》产生较晚，书中有不少人物和情节,也就套用、沿袭了他以前一些“ 公案”书中的东西:如欧阳天佐哥俩简直就是抄袭《彭公案》的欧阳德，飞天鼠秦尤和张德寿也在套袭《彭公案》的飞云、焦家二鬼,写黄三太、贾明常被绿林拿获而引起纠纷，也和《彭公案》、《于公案》大同小异，这都是缺少创造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