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夏至（上）(33)

「鸳鸯糊，不过也是甜的。你要吗？只许喝一半哦。」叶可把她面前的稀粥一样的糊糊递了过来。
「我就喝一口尝尝。」我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让芝麻和花生混成的谷物浓浆流过我的咽喉。「还弄成了徐国的阴阳鱼图案，难怪叫鸳鸯糊。你要尝尝我的咖啡吗？」
「那玩意我喝不来，一喝就失眠。」叶可摇摇头，「要喝除非在今早刚出发的时候喝，那个时间点距离我睡觉超过12小时。」
「12……你平时睡这么早啊？！」
「也没有，一般10点左右吧。夏天天亮得早，早上一般六点左右就醒了。」
「你醒的时候我有时还没睡。」
「啊这……」这下轮到叶可哑巴了。「注意身体啊。」
「有时候打游戏看比赛上瘾了一扭头就发现天亮了，到时候倒头就睡。下午两三点起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所以你昨晚是早睡了是吗？对不起啊，江队长，我早上错怪你了。」
说话间，我眼角的余光瞟到一位服务员从厨房里推出一个钢制小车，上面放着很多和我们类似的中小型餐盘。最靠近服务员的一侧，有一个硕大的球形白瓷罐，容积应该是我们面前的叉烧碟子的两倍以上。而且服务员还在不断往我们这边走来。

背对这一切的叶可看不到这些，所以现在只有我开始了盘算：刚才吃掉了一半的叉烧、三分之一的素菜，饥饿感就已经完全消失。要是白瓷罐里就是我们点的炖鸡，怕是要吃得塞满嗓子眼。
果然，随着「您的『功夫炖鸡』来了，请慢用」的提示声，服务员用力拎起瓷罐的两只耳朵，把罐子放到了桌面上并小心地揭开盖子、放上调味碟。终于注意到上菜的叶可瞪着硕大的罐子好久，才抬头对我说：「我们当时是不是应该问问这菜有多大？」
其实如果她不说话，那从我嘴里蹦出来的第一句话应该是：「这真的只要60块？」
罐子里躺着一只半大的鸡。虽然揭开盖子的瞬间因为蒸汽糊脸看不清细节，但稍后我用公筷扒拉了一下后就发现看似完整的鸡身已经被斩成小块以方便我们用筷子夹着吃。鸡汤呈淡淡的金色，表面大部分的鸡油都已经被撇掉，只剩下几个油滴还漂浮在水面上。用配套的汤勺往汤底捞了一下，好家伙，浮上来一堆山药、金针菇、香菇、红枣，还有姜、蒜、花椒这些香料，随之而来的还有不同于刚才叉烧的另一种让人沉醉其中的香气。
叶可盯着罐子里的鸡好长时间后，说出了和我想象中一样的话：「这真的只要60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