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的小破文】琢夜录(6)

“贫僧偶然见你，知你有灵，才带你从山中入世来。你亦不必有愧，偏是贫僧于群山间见着你，是贫僧的缘业应在你身上罢了。贫僧说是助你得见天日，亦是修行自身。”
“……贫僧确是不擅口舌之道，唯尽所能而已。何况……虽说贫僧的因果多半结在你处；你的因果，也就未必是在贫僧处得解。浮世之事，大抵如此。”
天幕渐明，初生的太阳从僧人背后升起，将光和热投向他单薄的背脊。他的身旁，如同脏污不堪的黑色巨大石块表面，流过一丝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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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走吧，坐在这，被人看见就不好了。”唐卓叹了口气。唐可乐正倚着门框坐在地上，身后那座府邸，两人刚趁夜色翻进去看过，然而追上的不过是一地血腥。
“被看见就被看见呗，反正他们也只会觉得这都是合情合理的。”唐可乐沉着脸道，“为了一块玉……真是想得出来，得是多珍贵的宝贝，能让所有人疯魔到连常识都抛之脑后？”
“……玉也很贵的。他们说那玉大到比人高呢。”
“我也很富的。”唐可乐气呼呼。
“呃，这……”
“这分明是挑衅！”唐可乐一拳锤在旁边门上，“整整四次，杀人手法几乎一模一样，中间精准间隔十天时间，不留丝毫可以追踪的痕迹。这是B杀了A抢玉，C又杀了B抢玉能解释的？说出来唐卓都不信！”

“喂……”唐卓嘴角抽搐了一下，“先走吧，石头还在等着呢，我们不回去他向来是不肯睡觉的。”
那日捡回来的哑巴少年，经唐可乐起名困难症之后，终究从唐卓处获得小名“石头”，因为他似乎蛮喜欢摆弄石头。鉴于少年本人并没有以任何形式发表什么异议，唐可乐于是也跟着这么喊。
两人回了旅店。石头确实在等他们，只是兴许太晚，已经趴在桌边睡着了。桌上还摆着两块拳头大的石头，似是被简单雕刻过，整体呈人上半身的形状，竟然还颇有半分唐可乐和唐卓的神韵。
“拜托你把石头弄上床去吧。”唐可乐小声道，随后转向房间内一处柜子后的阴影，“——我来跟这位小姐聊聊。”
阴影之中响起了几声鼓掌声，一个身影从黑暗中现出身来：“我还以为我捉迷藏的技巧已经学得不错了，看来还是瞒不过一位侦探的眼睛。”
“你只是呆在那里，我确实感觉不到，但你留下了痕迹。”唐可乐替那人拖开一把椅子，自己也坐在桌边，“侦探也许不能一眼看见蜘蛛，却绝不会错过蛛网的尽头。”
“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阿灯。”走出来的竟是个颇为年轻的少女，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