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的小破文】琢夜录(5)

“别别别——他们不就是被人抢了玉杀了全家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唐可乐当即一愣，她脚上松了些力度，仔细端详起混混的表情。疼痛的余韵、对自己的恐惧和愤怒……但是没有怪异，他的表情中看不出一丝对任何事感到异样的成分，仿佛他方才所说出的话，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是顺理成章。
唐可乐沉默着站起来，默默看着混混连滚带爬放着狠话逃走。唐卓也凑了过来：“他没受什么伤，应当没有大碍。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唐卓，在你们这里，杀人越货……为了一块玉杀别人全家，是一件非常正常，不需要在意也不需要追责的事吗？”
“什么？怎么可能？”唐卓大为震撼，“世上哪有这种——呃，你是说那家人是因为玉被杀的？可是那也没法解释……呃……”
“……切。”唐可乐沉默稍许，突然轻笑了一声，“那就好。如果一个事件当中其实不需要真相，那自然也就不需要侦探了。不过嘛，既然谜团还有被解开的必要，那我们还是要好好上班！”
她转向先前被围殴的少年。少年看起来比自己年纪小些，有些矮小瘦弱，安静地坐在墙边。唐可乐走过去蹲下，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特别不舒服？”

少年没开口，只是轻轻摇摇头。
“没事就好。嗯……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少年嘴唇微动，还是没有说话，又摇了摇头。
“……唔，不能说话吗。要是没有去处的话，不如跟着我们走吧。给我做个助手，包吃住哦。”唐可乐向他伸出手。少年迟疑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
唐卓翻白眼：“捡人算是你的兴趣爱好吗？”
唐可乐跟他对着翻：“没有这个兴趣爱好你能白吃一个月饭？不如你乖一点叫声‘姐姐’，给你零花钱哦。”
7
黎明前总是非常冷的。经过一整个无光的夜晚，大地过去积攒的热气几乎都散尽了，新一天的太阳却久候不至。然而这样冷的时候，僧人却只着单衣坐在城下。他要等待寅时一刻开城门。
城门开的时辰已经算早。他只是恰好走到了这里，余的盘缠也不算充足，没有什么别的去处。
许是确实有些太过寒冷，僧人有些枯坐不得，竟是开始向着身边说起话来。他身边没有旁人，唯有一辆木板车，车上放了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石头。
“偈云：‘万事皆空，因果不空，万般不去，唯业随身’……出山云游这些时日，共是十四天整，似乎没有很久，却久到贫僧连佛经都快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