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卿的小破文】琢夜录(15)

我如何知道，你向来都固执。
“因为那时贫僧已然知晓，你的缘业究竟不应在贫僧身上。你是绝世的美玉，当有一位绝世的琢玉匠，为你揭开帷幕。贫僧若擅自切了你，实是扰你因缘的大过错啊。日后，你便好好等你因果所在之人就是。”
就因为这种事？就为了一块石头的所谓因缘，弄得自己受尽苦痛，身死道消？
“不对，不对。贫僧曾说，贫僧的因果是应在你身上的。如今贫僧确是于你身上得见正果了。”
你不会是想要安慰我吧。
“出家人不打诳语的。你若不信，可细听取贫僧去时声音。若呕哑嘲哳，那便是未得果业；若算得上好听，那便确是因缘走尽，止境生花了。”
这又是哪来的怪论，我如何从未听说过？
然而僧人没有再回答它。僧人所说的声音，也只不过是如水滴入水一般，短短的一声“叮——”
这算是好听还是难听呢？它不明白。
那之后，千年不见天日，三月流离碰壁，种种诸多苦厄，终究还是化为了凶恶的猛兽。
16
唐可乐猛地睁开眼睛，从地上跳起来。她环顾了一圈周围情况，唐卓等人都倒在地上，似乎没有发疯。来不及思考太多，她只能随便猜测在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一些不易被蛊惑的特殊之处，故而那玉选择了让她们入梦。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几人叫醒才是。

她迅速扑向唐卓，一把捂住他的口鼻，另一只手拍打他的脸。不一会，唐卓就因为缺氧从沉睡中醒了过来。唐可乐正准备起身去叫下一个，却被唐卓突然极其用力地抱紧，她不禁脑子一下空白。
“唐可乐……你在这里……唐可乐……”少年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她突然发现这是唐卓第一次完完整整地叫她的名字，先前两人交流时唐卓从来不喊名字。
虽然值得震撼的事情很多，但毕竟人还是要救。唐可乐试图挣开唐卓的怀抱，但没想到平日里翻个墙都困难的唐卓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量，让她几乎没法动弹。她只好一边尽量用力拍唐卓的背和后脑勺，一边大喊：“唐卓你干嘛呢！看看情况，先去叫醒他们，有什么事后面再说！”
唐卓终于也渐渐清醒了过来，手上松了劲。唐可乐立即灵活地钻出来，到了安白旁边，一通如法炮制，将他也叫醒了过来。初醒的安白有点恍惚，甩了甩头，望向堂上一人多高的巨大墨玉，嘀咕了一句：“要不我去砍它一刀试试？”
而随着安白的视线，那墨玉终于展现出了它如今的面貌。体表溢出的黑色雾气之下，密密麻麻布满了粗壮的黑色触手，有几根触手的尽头还有巨大的利爪——这分明就是一头可怖的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