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19)

隐约可以听到男人呼吸声，汗从额头皮肤渗出。
老人继续，"第二日我并没有看到他，孙女和客人是在隔壁那间屋子里住的。当我醒来的时候，孙女进来了，她告诉我他起的早，已经离开了。他给了她很多银票，多到几年内普通人家足可凭着这些衣食无忧。男子让她再也不要这样做了，让她拿着这些钱好好去生活。这之后我们处境就好了很多。"
男人的喘气声已经很明显了，手中的筷子在颤抖。
"过了不到三十日，男子又来了。他告诉我们他在城中盘了家店面，让我们别在荒郊住了。虽然挺合适，可我不想去，只让孙女跟他离开了，我觉得他是个好人，我还算是放心。孙女不久写信给我，虽然由于眼睛字迹比较潦草。男子，买下的是全城最大的一间店面，让她做了掌柜，男子帮她找了些贴身的丫鬟，男子本身并不常去，也再没有让孙女陪过他。那是间衣服店，生意很好，人来人往，她也从这些人中问出了点消息，男子是一直在这附近的，虽没有安稳住下，却没有离开。"

男人，有了些头绪，但躁动的心使他无法思考，他要等到老人说完。
"这一过便是四年，都是这样，没有太多改变。直到夏至之后的不久，孙女又托人给我捎了封信，捎了些东西。"老人示意那些点心，"信中说，男子又去见了她一次，离前一次去的时候，已经隔了很久。男子把腰间的玉牌给了她，希望她好好收下，但叮嘱她千万别让外人看到，好好藏着。男子告诉她，他要去别的地方，很远，他要离开了。男子让她找个好人家，别再去等。他走了。"
老人说完了，她第一次跟外人讲这些事。她希望男人能满意，然后好好吃饭。
男子的汗已经湿了两鬓的发，他瞪着双眼，瞳孔慢慢移动，嘴半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