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策-他的一生(3)

张秦温暖的手抚过他发顶然后将他垂落颊侧的发挽至耳后。
“只想这一个晚上，到了明天就忘记吧。”，张秦拍拍他的背随后捧着他的脸在他干燥的嘴唇上轻轻一吻。
那是一个安慰性的吻，没有任何情色的意味，但阿让更希望张秦此时此刻能对他做点什么好让他暂时不那么痛苦。
第二日他去河边打水，看到水中倒映出的自己的模样时不由吓了一跳。
他几乎要认不出自己了。他盯着水面出神了，直到看见一股红色从左手边涌来。
他抬头望去，却见远处尸横遍野。
他不忍地别回头，赶紧到上游将水袋都洗干净然后重新打满水。
没过多久军中传开了疫病。张秦又恰好发烧，阿让以为他染上了，为此心惊胆战了许久。
还好张秦只是伤口恶化才发热，疫病也被军医控制住了。
由于将领指挥不力，部队要重新躲回江南，美名其曰“养精蓄锐。”
此时已经到了春天。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虽然官府已经开仓放粮但对于大范围的饥荒而言完全是杯水车薪。
阿让路遇一个瘦骨嶙峋的迷路的男童，他动了恻隐之心把那孩子送回姐姐身边。

听那孩子的姐姐说，姐弟俩的父母均过世了，家里的粮食也已经吃完，施粥棚他们又排不上号于是打算去外乡乞讨，但路上又走散了。
阿让把身上的一些干粮以及一把防身用的短刀给了他们。
但才过了一天阿让就又看到了那对姐弟。两人和一个被短刀捅在腹部的歹人一起倒在田埂边。
正当他沉默地立在一边时张秦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说了让你别管，这不还是遭难了。”
阿让由于把干粮给出去，饿了一整天肚子，张秦把自己的口粮分他一些他才不用接连饿好几天。
“可是我不帮他们昨天就死了。”
“但是只是多活了一天而已，又有什么意义”
阿让虽然已经饿得没多少力气但听了张秦的话心里一阵恼怒，张口回到：“有什么意义……那我们呢？我们不是活一天赚一天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死就不活了吗？”，阿让揪住张秦的领子吼到。
张秦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站着 看阿让的眼圈渐渐变红。
他不能否认阿让的话，也觉得自己说得过分了。
阿让喊得累了就弯腰将头抵在他的胸口低低喘气，试图掩藏住自己被眼泪糊满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