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日落前告别

一.
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外面的世界是黑沉沉的，昏黄的路灯勾勒出街道的形体，远处的楼宇零星亮着几扇亮光，它们的主人或许昏沉在过量的酒精中，或许狂欢了一整夜正对着遍地狼藉发呆。
睡眼惺忪的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头是被烟雾入侵窒息的闷痛，刚才的梦很真实，他甚至以为自己还是一头老虎，或者一头在黄昏下被追逐的鹿。他和自己的同学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好，混入拥挤的人群，在迟钝的肺部和双腿来不及感受到疼痛之前，狂奔到教室。
千篇一律的生活迎来了新的一天，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变化。
人会在早上感到情绪低落，是因为还有整整一天要过吧……他想着。
早读是英语，乏善可陈的朗读，同学的朗读声是一片嗡鸣的飞虫，有各自的频率和声道，细听什么都听不出来。头脑的内存被更重要的，无法忘记的东西占据，他不愿意去看那些混乱的异国文字，选择了睡眠。
逐渐消散的意识将记忆深处的碎片无序地重组，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有杂色的霓虹光浮动，高楼林立，似乎是很久以后的新年夜，他梦到有人隔着躁动而欢欣的人群和他对视，只是没有说话。那个身影过于熟悉，但他没有动，只是任凭自己的视线中失去了那个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