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破碎(2)

盖伦又回到了钟楼，他环顾四周，在偏僻的角落发现了一个花园。同时，他还注意到在学校为数不多的学生中，没有一个走花园门口的路。他再次一跃而下，落到了校道上，他向花园走去，手中具现出了产能装置。他忽然想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镜核的识别。上一个空间的镜核都隐藏得那么好，那这个现代空间的镜核就几乎完全无法分辨了。并且，他也没有同时对抗三个具现的能力。
盖伦在花园的一个角落坐下，周围已经安置了三台产能装置。他想起自己以前还来过这里，不仅仅是那一次寻人。事实上，正是因为之前的经历，他才主动要求执行那次任务。第一次来，那是二十多年前，他已不再想回忆那次经历；第二次，他在这里遇到了改变他一生的人。
第二次时，他已经开始使用弓箭，他还记得那是因为一次意外，同时也是受到一本古书的影响。在远古代，有一个用弓箭的部落首领，他的箭会在风中发出响声，这一点让盖伦记住了弓箭这种武器。他曾有过那样的生活，但他并不一直是射出鸣镝的人。在野外，能用来发号施令的具有独特性的东西很少，最常用的是风铃草，这种植物的叶上会排列一些有规律的孔洞，当风吹过时，它的种子会随风而出，同时也会发出独特的声音。那和风铃声完全不像，但它就是有这个名字，大概是一代又一代雇佣兵头目流传下来的叫法吧。

他到学校时也带着风铃草，但那已经没有用了。既是因为长期的密闭已经彻底破坏了它的生物结构，也是因为他已经不必发号施令了。同样是一句远古代的话：“狡兔死，走狗烹；高鸟尽，良弓藏”。盖伦站起身，他想看看，确认周围的环境是否和自己记忆中的一样，如果有别人的记忆混进来，又混了多少。在他走出校道后，一双眼睛在他的背后出现，刀锋在路灯下闪着微弱的光。
凭借记忆，盖伦绕到了一片楼区，这里已经被废弃成了仓库，但盖伦仍找到了那改变他人生轨迹的一个房间。这里和当年比几乎没变，盖伦怀疑这是由于这里本就是他的记忆具现。那时，他都觉得自己可笑。上面的人被当作重点“关照”，一个接一个死去；下面的人被当作炮灰送掉，消失得无影无踪。数年的围追堵截，从城区到荒野再到城区，弟兄们，不，是身旁的一个个战士们一个一个倒毙，他竟然还在自我反省。旧党的信仰找不出纰漏，那是的他便坚信信仰是对的。他甚至还怀疑为什么别人只追求反抗，而不想一想如何讨旧党的欢心，又为什么会被抓捕。直到最后，一把凌空飞出的链刃把他从死神面前拉回，才让他明白最可笑的竟然是自己。
此刻眼前，又是一把链刃打破了他的回想。他连忙向后一跳，链刃从面门划过，所幸没有击中护盾。黑色斗篷的身影在门前出现，披风没有完全挡住对方身上的校服，盖伦不用看清脸就知道他是谁，他还知道，自己打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