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日(6)

耀眨眨被雪冻红的无神双眼，幻觉吗？
“那是我的温室哦！我一直认为，只要在我的家里种满向日葵，大家就会和我交朋友了呢！可是冬将军来的时候，会带走好多……好多向日葵……那时就没人来看我了。所以啊，今年我建了一个温室，种了好多好多向日葵！今年耀就来看我了！”伊万孩子气地说，“耀是来看伊万的，对不对呢？”
“对不对呢？
伊万的瞳可以一望到底，耀不希望给它蒙上阴影但欺骗伊万终究于心不忍。初到俄/罗/斯那天就已经搪塞了他，今天他又这么认真地想要知道答案……
“不是。我……是来，来和伊利亚告别的。”
耀又轻又缓的调子无疑是伊万的晴天劈雳。他猛地扣住耀的双肩：“耀为什么和机场说的不一样呢？我们不是朋友吗？耀为什么不能坦诚一点呢？伊利亚，伊利亚，我不是红眼睛的伊利亚！从来我家起，耀就一直一直在透过我看伊利亚！我是伊万。“
“我是伊万！”高大的紫眼睛青年将揽入怀中，又狠狠推开，“我是伊万呢...”声调又软了下去，“我是伊万呢……”耀想说，他从没有将伊万当成伊利亚过，张了张口，吸进去一口温暖的空气，想好的话又咽了回去——他其实没有底气说这句话。

“嗯，伊万。你是伊万 布拉金斯基，我的朋友。”耀轻轻握住伊万的手，虚抱了面前的白金小熊，“回家吧。”
伊万伏在他肩头呜咽。
2021年12月25日
耀从房间中走出来，清晨一缕阳光，透过层层树影折射在客厅画像露在画帘外的画框上，他轻轻拉开画帘，画中的人眼睛是浅浅的紫色——那天，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耀偷偷用手机拍下这幅画，设置“收藏”。又遮上画帘，出来去走走。其实，放下回忆的滤镜，俄罗斯沉重的刻板印象在这个美好的清晨消失殆尽，若不是天气过于严寒，这就像在春天的北海公园遛他的虎皮鹦鹉。耀走走停停转了一圈，顺路在超市买了些食材，付了钱不由感慨还是支x宝方便。
“我回来啦！”这几天都是耀在做饭，这让之前日日吃面包的伊万换了换口味，“今儿个吃火锅！”他码好食材，颇有大干一番的架势“吃白锅好不？”一个身着深蓝色军装，头顶红星帽的红瞳青年从伊万的房间走出。“伊万，别闹了。”面对伊利亚样貌的青年，耀仍是唤出了白金小熊的名字，他不禁攥絮了手中的中华锅：“快把美瞳取下来，戴久了你眼睛会痛。”
“我的小布尔什维克，许久未见，你竟能对着我喊出别人的名字。”青年道，面上却没有调侃的意味，“火锅还是49年10月你请我吃过一回，真怀念啊．但当时红锅可把我辣得够呛。”青年回忆性地摸了摸下巴，“然后我说……话音刚落，“有没有清淡些的。我当时说，下次请你吃。”语毕耀已是热泪盈眶，“今天吃白锅，伊利亚。”，耀顿了顿，“伊万去哪儿了？”耀看看空荡荡的四周，略有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