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祖贤X林青霞】罗小路X荣老师(5)

她的书包空空如也，为了规避邀请，只能把抽屉里不知是哪个学期的课本整理好放进书包。她的动作又慢又轻，远远看着像虔诚的信徒捧出经文。荣老师从后门看到她孤零零的身影，又惊又喜，走过去拍拍她，“你总是走得这么晚嘛？”
她以为荣老师是在挖苦，被课堂消磨殆尽的感恩所剩无几，“没办法，穷嘛，晚出晚归很正常。”
“学校有份工作，不会耽误你太久，你愿不愿意？”
“罗小路心高气傲，真的会去扫大街吗？”
“不是扫大街，只是扫教室。有钱拿还轻松，有什么不会的。”
现在你问罗小路后不后悔，她一定会说不后悔；但其实那个时候她后悔了。打扫意味着早出晚归，既然早晚都要出现在学校，她也就没精力逃课了；既然跑不了，不如就留下听一两节课；既然天天都要听课，就只好乖乖做作业，不然明天不好意思面对老师；既然要做作业，就没办法在凌晨时出去上班。到此为止，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荣老师的圈套，把她套在学校里，她竟比以往还要累。有时遇到以前的同伙（她读过许多小说，发现他们这样有犯罪前科的只能叫同伙），她会羞愧的绕开，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乖乖样，像只被驯服的小羊，穿着校服背个大书包按部就班，靠荣老师的工资度日。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工资是荣老师发的，其实学校从未聘用过学生。虽然荣老师家大业大，罗小路不担心她付不起工资，但每次想起这件事，她都会觉得心酸。当然不是心酸自己，是心酸荣老师。哪怕已经成年了，她也为荣老师抱不平，听不惯那几个长舌的女生，放学后在教室里妄自猜测荣老师。
“罗小路是不是喜欢荣老师啊，我总感觉他们之间有暧昧。”
说出这句话的女生甲，在几分钟前，刚和打扫完卫生的罗小路告别。
“我看是荣老师对罗小路有想法，不然为什么这么照顾罗小路。”
推理出这句话的女生乙，在女生甲和罗小路道别前，已经知道了荣老师私自聘用罗小路的事实，“你看，还专门编出个职位，变着法给罗小路钱，不就是包养么？”
“你猜他们有没有、那啥？”
发出疑问的女声丙，最喜欢看痴男怨女的爱情故事。
罗小路后悔自己金盆洗手，更后悔回来拿作业听到这些话。她自觉已是落到尘埃里的一颗沙，随便怎么践踏都无关紧要；但荣老师不一样，荣老师是一株玫瑰，美丽的绽放，随风而舞，往那里一站就是幸福，就是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