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祖贤X林青霞】罗小路X荣老师(4)

“鲜花配美人，送你的。”罗小路混迹社会，看家本领是自来熟。她甚至还没想好要怎么称呼荣老师，甚至不知道要不要叫她“老师”，反正，先送着吧，感谢她为自己请了律师。
她想，她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朵玫瑰是目前她能拿出的最好的了；荣老师是语文老师，不是常常说什么“借物抒情”吗，她大概会懂吧。
看来荣老师语文也不太好。她看看罗小路，又刻意不去看到她，低头继续批作业，让罗小路僵在办公室中央，像个无人认领的孩子，无处可去。
罗小路又只能灰溜溜出来，自讨没趣给自己一巴掌，又嫌打得重了，被恨自己的人占了便宜，更生气；却不想逃课了。出门时她发现，下节是荣老师的课，她想，好歹要熬过她的课，才算报了她的恩，给足她面子。她越发觉得自己是在为了荣老师而忍辱负重，这就是讲义气的枷锁。她真希望自己是个负心的人，这样的话就不用坐在这里听荣老师滔滔不绝了；她又开始反思，不认真听别人讲话算不算不尊重，现在荣老师是她仅次于母亲尊重的人，她怎么能对自己尊重的人做出这些不尊重的举动呢？

“罗小路。”
她被点名了，一脸茫然站起来。
“你看黑板啊，你盯着我看什么。”二十多的荣老师，骂人时是六十多老修女的慈祥，毫无威慑力。
然而就是这样毫无威慑力的咒骂，让罗小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老师的压迫，让她羞愧，不是为了她自己，是为了对面的荣老师。
荣老师本可以不用说这样的话，可因为自己，不得不停下来说这么一句毫无威慑力的话。
她不好意思了，只能按照荣老师说的，不看她，去看黑板。后来的半节课，她在荣老师讲的《孔雀东南飞》和反思自己为什么会盯着荣老师看中度过。
这其实是个无意识的动作，她也奇怪；好像荣老师出现时，她就是会去看荣老师，看到荣老师有所察觉、也看她时，她就回个憨憨的微笑；放在平时，荣老师也会冲她笑，放在上课，荣老师就用眼神指指黑板，继而加大语气。
就像荣老师帮她请律师，看来看去也成了秘密，只属于他们的秘密。其实他们还有第二个秘密，在没逃课的第一天放学后，她故意走得很晚，因不想和同学们穿过高高的楼梯，再穿过长长的操场，还要在校门口故作客套一番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