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同人】天之石，地之砂(8)

“好……好吃，好甜啊……”
“哈！看你样子就知道了！本小姐什么时候送过你掉价的礼物！”天子又得意起来，自己也塞块蛋糕进嘴里。“对了，上次那个，就之前本小姐送你那个礼物，怎么没见你戴出来？那也是本小姐亲手做的哦！你该不会忘了吧？”
“怎么可能。”沧川嗤笑道，“吾虽年迈，但也没到那种地步，天子小姐送的礼物，每一件我都记在心上呢，只不过……我把它当做许可了。”
“许可？什么许可？”
“让我从无尽的操控中……摆脱的许可。”
那应当是距今四十八年前，青年已化作中年男人，曾经控制他的亲戚大多入土，或成了连钞票和废纸都分不清的老人。他已有了常人所不能及的一切——地位、田地、商号、事业、妻儿，再也没有人能操控和约束他，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无边无际的空虚和烦心。
他在重蹈自己父亲的覆辙。孩子逐渐成长，其他年下的亲戚开始觑觎他的位子，妻子虽默默支持自己，但却也只能默默支持，上不得台面。越来越多的有心者围在自己身边，贪婪窥视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像一群鬣狗秃鹫，巴不得将自己分而食之。

四十八岁生日那夜，男人看着桌上数不胜数的礼物，不乏对他献媚讨好之意，礼物大多华而不实，无非彰显送礼者对他的“敬意”和“爱戴”，金银珠宝、珍贵古董、妖兽的爪牙……
没用啊……看不到一点诚意……
男人一把将桌上所有的虚情假意推翻在地，自己从生日宴上没动过的盘子里捡了些珍馐，像一直以来坚持的那样，独自一人离开宅邸，只身前往不久前又被修缮一番的望月亭。
老爷这是去哪啊？一个年轻守卫不解道。
新来的吧？老爷这几十年，年年这个时候自己出去溜达，美其名曰“赏夜空”，啧啧啧，有钱的人家就是会享受。一个年过花甲的老更夫如是道。
二十四年，距上次见面已有二十四年……我还以为，天子小姐不会再来了……
男人眼含热泪，压抑住浑身颤抖的喜悦和兴奋，硬实的土表在他脚下也仿佛绵软如云朵，他等了太久，以至于突然重逢，不知该说些什么。
天人少女也有些错愕，倒不是因为再见的喜悦，只是震惊于好友的变化之大，若不是能叫出自己的名姓，她可能会当场掏出绯想剑。明明自己只是在家老实呆了一段时日，地上的凡人就会变化这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