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同人】天之石，地之砂(7)

天人不了解凡人的勾心斗角和计谋手段，但她知道眼前的青年一定还有要说的事，于是她也一口喝尽杯中酒，破天荒地主动为自己和青年倒满一杯，静静聆听下文。
其实很简单，少女是人间之里有权有势一族的长女，即使没有稗田家那般兴旺，但也是一般人可望不可及的地步，青年家中上下无不动员一切关系，只为让他和少女达成联姻关系。事实上，虽然青年对少女没有感情，但少女却一见钟情，可能是同样的遭遇唤起心中的通感。
只是少女家的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开出高价彩礼，势要最后从少女身上赚一笔，令人瞠目咋舌的价格让青年家犯了难，一面上下搜刮财产，一面又给足青年压力……
哈！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呢！无非就是钱咯！天人听罢拍桌大笑几声，毫不在意青年幽怨的目光。见青年闭口不言自顾自喝闷酒，天人啧了一声，从一头顺滑如丝绸，蔚蓝如苍穹的长发中取下一根发髻——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东西该怎么戴，只是胡乱插在长发中，头发压根没扎起来。
喏，这个给你，虽然我家里还有不少，不过在你们眼里，应该算是个稀罕物吧，就当作生日礼物送你咯，别愁眉苦脸的了！来喝一杯吧！

天人把闪着辉光的发髻丢在桌上，又给青年倒满一杯。发髻上大大小小的琉璃和宝石用一双手都数不过来。
青年看看价值连城的发髻，又看看大大咧咧向他举杯的天人，无奈地笑了笑，举起手边的酒盅。
干杯，祝我生日快乐。
干杯！祝你生日快乐！
“那个发髻……现在还在她身边吗？”天子坐在凉亭的护栏边，晃荡两条小腿好奇问道。
“嗯……当做陪葬品，带着我对她几十年的夫妻情，一同陪她葬下去了……”沧川目不转睛地盯着被切好的蛋糕，和妻子度过的岁月幻灯片一样闪回在眼前。
四十年的夫妻，就算自己再无动于衷，就算是为了利益而凑成的联姻，但……和她这样感同身受的人在一起生活，至少在每日来自四面八方的高压中，能找到一方令人慰藉的安心处所……没有冷嘲热讽，没有听指令摆弄，没有强加罪名，只有他和她。
“好啦好啦，来吃蛋糕吧！吃蛋糕！”天子一跃蹦跶下护栏，把切好的蛋糕盛到盘子里，又贴心地为沧川叉起一块送到嘴边，“啊——”
沧川也不推脱，两瓣干瘪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将上等天宫蛋糕抿入嘴巴，奶油和坯子入口即化，几乎要甜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