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在时空裂缝里的一家人（三）(4)

焦跃华心想，他是有很久很久没有见孩子们这样踢球了。于是，焦跃华自己也坐到一旁安静地看着。一会儿看看场上跑来跑去的孩子们，一会儿看看认真观赛的李建刚。
女儿和赵浩走了过来。女儿坐到她身边，问她看什么，她说看孩子们踢球。又说：“你爸爸也在那儿看”
女儿哦了一声，陪着一起看。
看了一会。赵浩接到电话，侧到一旁去跟电话里的人周旋。然后回来跟女儿说了些什么。
女儿叫了一下焦跃华，说：要不回家吧。
焦跃华还不想走，就问女儿是不是有什么事。女儿想了一下，说单位有点事。焦跃华摆手让女儿先走，自己一会儿再回。
可是女儿没有走，而是面露难色。
焦跃华没去管。
赵浩跟李婷说：“要不你先回去，我在这儿陪一会儿吧。”女儿李婷却还是有些为难。
“妈，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女儿试探地问。
“等你爸他们踢完一起回去啊。”
女儿没有做回应。焦跃华转头问她：“你记得萌芽杯小学联赛吗？”
女儿点点头。她记得父亲曾经常说，要带着校队孩子们参加萌芽杯小学足球联赛。

焦跃华接着说：“你看吧，应该会拿好名次的。”
“是吧”女儿笑着回应。
焦跃华也笑了，告诉女儿：“你爸爸以前还说自己差点要去上海参加陈毅杯呢！”
女儿也笑了，说她也听爸爸说过。
二十几岁的秋天，焦跃华坐在大柚子树下看一帮小孩踢球。李建刚脖子上挂着红色的哨子，一身穿旧了的深蓝色运动服，棕色的夹克外套被他挂在一旁的乒乓球台子上。他像孩子们的老大一样，在操场的中央给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踢球过去，然后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地把他递过来的球接住，有的用脚，有的用前胸。有的孩子没接住，周围就会笑开花。分不清是埋怨他没接到，还是高兴他没接到。李建刚在中间，作为那里唯一的一个成年人，又生得高大，却总也不发火，还跟着其他孩子一起也笑。有的时候还会走上去笑呵呵地在那个没接到球的孩子屁股上踢上一脚。被踢的孩子自己笑得更带劲，捂着屁股就跑，去追那个被他错过的足球。
他们断断续续地踢，焦跃华安安心心地看。
一直到她被二哥叫住。
焦跃华回头，看到二哥正站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他的身边还站着大姐。大姐两只麻花辫长长的搭在胸前。焦跃华见到他们，笑了，然后又问他们怎么没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