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说（上）(24)

在那个大家都是青涩的大一新生的时期，能当着一百多个人的面做出这样流畅生动的回答，就足够有记忆点了。一直以来都在社交中缺乏主动性的我对他也有那么点佩服。不过嘛，虽然从没指出来过，但我却不完全认同他的观点。
道理很简单，拴住大象的绳子，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束缚，而不是一种选择。只不过很多时候，当我们被束缚得久了，我们就忽略了“我们有的选”这个事实。
不知是福是祸，在眼下这个时刻，我发现了这个事实。就在他问出“眼下一切都得来不易，难道你选择放弃吗？”的这个时刻。
茜茜从幼女变为少女的第三天，他又来了。但他并非和往常一样应我的要求前来的，他这次突然造访出现在我家院子里的目的是：
“把她给我。”
“虽然我向你提要求的时候一直态度很好，但我觉得你应该明白吧，我从来都没有跟你商量的意思。”
“不用你觉得，我当然明白。”
“既然明白……”
“但你也听到了，”我打断他，“茜茜她不想跟你走。”

“对。”茜茜躲在我身后再次强调。
“我们不会对她做什么的，只是做个常规体检而已。”
“很遗憾，对于我这样一个把怪力乱神看做世界固有一部分的唯物主义者，比起大人的保证我更愿意相信一个孩子的直觉。”
“我跟你说过吧，把她送到你这我也是顶着很大的压力的。你能像现在这样几乎不受约束的待在研究所外面也是很不容易的，你当然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我也一样啊。你这样搞得我很难办呐，真的，你这样对大家都不好。”
又来了。满山遍野的摄像头和窃听器就是你口中所谓的几乎不受约束吗？真以为我不知道？三宝都告诉我了。从你第一次进我家门的反应来看你应该确实不怎么过问——我猜这也跟我一直表现良好有关，但是从上次你坚持要跟我进山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对我在这的状况，特别是我没把山里的所有事情向你们坦白这一情况，也是有所了解的。
他见我不松口，就弯下腰朝着茜茜说：“嘿，知道吗？所里按你现在的年龄情况把你的房间重新布置过了，你不想去看看吗？所里也批准了，能带你去逛街，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后续寄养、送你上学这些，所里也在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