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说（上）(3)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听方位应该是在往门这边走，电话对面一定也听得一清二楚。
“你也听到了？你来帮帮我吧，我没带过孩子啊。”
“我也没带过。”
啧，一个三十来岁的已婚男性家里人不催他生孩子的吗？
“你先想想办法把她哄好。”
“不是，我，什么办法啊……哦，她说过她想吃汉堡。”
真是个两全，不，三全其美的谎。
“你去买啊。”
说得好轻巧啊，轻巧到不像是人话。
“把她一个人丢在这？”我加重语气又问了一次，“在这？”
“那……好吧，我这就过去。”
“不要牛肉的。”
“好。”
“别忘了甜点。”
“好。”
“不要可乐要奶茶。”
“奶昔不行吗？或者甜牛奶。还要跑两家店？”
“不行。”
“你吃还是她吃啊？”
“都吃，先挂了。”
我刚挂掉电话，哭声就停了。我回头，门开了，她打着气嗝、抹着眼泪走了出来。果然，小孩子不理她自己就不哭了。然而，她两眼泪汪汪地看着我，我看着她两眼泪汪汪，一时间……

这种罪恶感是怎么回事？虽然我觉得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是，好尴尬啊。
“不哭了？”
我随口一说，她打了两下气嗝又快要哭出来了。
“欧呦，好好好，”我赶紧掏出湿纸巾蹲下来，“不哭不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嗯，我已经习惯随身携带湿纸巾了呢。
“想吃汉堡吗？”
她抽了抽鼻头，然后用沙哑的声音回答：“……想。”
“我点了外卖，一会儿就到。”
“外卖？这里吗？”
“对。”
她没再说什么，我用手拍拍她的肩膀，轻轻地催促她回去，她也乖乖照做了。我回头望一眼门外的小河流水、大树参天、残垣断瓦，心想：外卖？骗小孩都没人信吧。然后关上了药房的门。
（二）
你知道吗？据说哺乳动物的幼崽都很可爱，这样就可以唤起同种族甚至是异种族成年个体的保护欲。换言之幼崽的可爱是大自然赋予他们的保护色。而现在几乎没有人不喜爱幼崽也是因为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没有这种天性的人类的后代不容易存活下去。也就是说喜爱幼崽是人类在世世代代的自然选择中留存下来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