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梦组】不可即(8)

会是什么呢？
与她忘记的人有关吗？
她究竟，忘记了谁呢？
凡妮莎的声音再度响起：“您会把新店址选在哪里呢？”
“会回伦敦吧，我想。”
“伦敦。”子爵遗孀确认似的将城市的名字在舌尖滚过一轮，“也不错。想必《罗密欧与朱丽叶》会比《亨利六世》的上篇精彩很多。”
鞋跟叩击地面的声音逐渐远去，在剧院的如雷掌声中顿了顿。
应该是饰演玛格莱特的演员在谢幕。这是这个剧团在伯明翰演的最后一场《亨利六世》。
凡妮莎在剧院门边停驻了一会儿，随后转身离开，银发被余晖染上金红。
她终究没有踏进去。
艾丽卡等到那个纤细的背影消弭在暮色中，从手袋里取出一张地契。她的新酒馆选址在曼彻斯特。
——当然不会回伦敦。有些事情是凡妮莎不想让她得知的，而遏制活人的好奇心远没有把活人变成死人简单。
不过，启程的时候还没到。
剔透的玻璃酒杯，冒着青烟的幻梦酒，在梦境中重新开张的伯明翰酒馆。老板娘认真地拭去柜台与桌椅上的薄灰，整理好鬓发和衣装，步下楼梯去酒窖拿回招牌，珍而重之地重新挂上。

她新开一支雪利酒，前往一个不知时代、不知地点的梦境，敬一位她本该记得的故人。
“我是真实的。”
石子投进池塘会敲开涟漪，撞进流沙则只能消失得无声无息。每个梦境都没有回音。
在艾丽卡前往曼彻斯特的前夜，一位实习的剧院小职工鼓起勇气问她这几天为什么总是待在剧院窗边。
摄梦人没有回头，眸光依然投向彩窗之外，仿若凝视虚空。
良久，她回答：
没什么，只是在想……
我是不是，注定要错过《罗密欧与朱丽叶》开演。
………………
Side 3
小学者抬头看看飘在空中的挂钟,又低头看看凭空出现在图书馆桌上的《2020年度网络流行语TOP50》，牙龈泛酸。
“我现在相信您了；也大概理解了时空裂隙的概念，两个维度之间的通道对吧？所以汉诺威王朝的扑克牌和狼人会突然消失，其实是被裂隙传送到了都铎王朝。”
加布里埃尔•休斯安静地点头。
“但如果想让我帮忙的话，您总得再向我解释一下‘时间闭环’和‘秩序匡正’是什么啊。实不相瞒，我现在的思维还停留在伦敦的文官选拔考场上，不太能接受这么……新颖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