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有时尽》(4)

那个时候，相比回家，我更喜欢在学校。当然不是因为爱学习，而是可以偷偷看言情小说，看着同样花季的他们谈情说爱，满足自己空虚的内心。
那个课间，段景行睡得正香，我在看一本著名青春文学。
正看到男女主历尽千帆后终成眷属，上演暧昧亲密戏码时，班主任突然从门口走进来，径直走向我。
“谢雯雯？”
我正满脸姨母笑，头都没抬：“嗯？”
一个严肃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看你最近眼里有光，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倏地合上书塞进桌洞，换了一副乖巧可爱的面容。
我的心头好还是被没收了。
醒来的段景行又笑得几乎捶桌，好像他的快乐永远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我真的生气了，打算一天都不跟他说话。
没想到，这回他主动来讨好我，自习课默默递给我物理题的手写解析。
我瞥了一眼，正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你还有没有？”他小声问。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什么？”

他神秘莫测地挑了下眉。
后来我和段景行终于拥有了互掐之外的共同爱好——一起看小言。
在小言的加持下，我在段景行面前终于有了说话的底气——
“这个题我不会。”
段景行正准备先开口羞辱我一句，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温温柔柔地说：“没事没事，我教你。”
还有——
“这个课间，我睡觉，你去打水。”
段景行照常会说一句“打你大爷，懒死啊”，但他最后重重地说了声：“好。”
生活细碎又悠长，好像终于有一点点美好，撒进了我的世界。每次下午自习，阳光透过窗格，射到我的课桌，昏黄暖意都将我温柔包裹，连旁边睡觉的段景行，棱角也柔和了许多。不得不承认，我曾希望时间能就此定格。
（五）
校运会之后，段景行和宋乔传出了绯闻。
当时我正在挑选自己拍下的照片，段景行告诉我宋乔跟他表白了。
我呵呵一笑：“宋乔喜欢你？什么眼光啊。”
“嗯？”
我突然想到长期合作需要，暗恨自己的心直口快，自然地接着说：“宋乔眼光是那真的好，慧眼识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