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心斯卡蒂】不得哭，潜别离；不得语，暗相思(8)

曾经和一众干员欢乐的相处时光涌上心头，博士突然觉得今晚，自己的心情很好。也许是放下了失败也放下了不甘，放下了过去也放下了仇恨。
却唯独，没法放下爱情。
“你知道吗？”博士灿烂地笑着，调侃道，“在人类社会里，近亲是不能结婚的。”
“可是——”
她的焦急博士完全能够理解，于是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
“可是在你们的族群里，根本不需要有性生殖，所以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规则，对吗？”
“对啊，所以——”
“——所以，我不能答应你。”
天边轰隆的雷声炸响，没有闪电的预兆，宛若一记战鼓，昂扬着，呐喊着，指挥着一支残军发起最后的一次冲锋。
“我是人类的指挥官。”
“战斗在第一线与你们对抗。”
“我麾下的军队还剩最后一人。”
“他也背负着人类最后的荣耀。”
“我可以战败，可以战死。”
“但我不能叛变，不能投敌。”
“你们的战果当中不包含人类的臣服。”

“——因为我将以人类的姿态死去。”
雷声已逝，闪电迟来；江河倒灌，天翻地覆。
银色的光芒照亮博士的身躯，他漆黑的头发，草绿的战袍，还有那毅然不屈的一双眼睛。他在用自己的身体，生命，在纪念自己所爱的一切。
若她们在天有灵，想必此刻定伴随在博士左右。
“你该给我这样的体面，你说对吗？”
“——斯卡蒂？”
雨，落了下来，落在斯卡蒂的脸上，仿佛是她在那里痛苦地哭泣。
她狠狠地咬着牙，抽动着肩膀，痛苦在她的心中回旋激荡，却无出口可去。于是她便只能嘶吼出声，像是野兽的咆哮。
——如今她再也无法哭泣了。
——这天地，便替她流泪。
她知道，当博士叫出斯卡蒂的那一刹那，自己就再也没法拒绝博士的请求了。
他愿意承认自己是他深爱的那个“人”。
代价就是自己给他最后的尊严，让他死去。
博士爱罗德岛，爱自己的干员，爱自己的族群，爱阿米娅和凯尔希，也爱他的斯卡蒂。
他的肉体可以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