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C的朋友们(4)

马吕斯多年的成长经历，使他成为了一个严肃而少言寡语的人，他总是喜欢自言自语或是和个别人说话，突然进入到这个集体当中，让他有点不适应和惶恐不安。
在这里，他接触的一切东西都是新奇的，这些自由的年轻人和新鲜事物让他晕头转向。参加了团体活动后，哲学、艺术、文学、宗教……种种自由的言论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看待事物的角度，无时无刻不动摇着他的思想，瓦解着他的信心，这种内心的震动让他分外痛苦，就像他抛弃外祖父的思想，认同父亲的见解时那样由衷的苦闷。
特别是那些青年的政治见解让马吕斯摸不着头脑，他甚至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现在所处的父亲的那个立场，因为团体成员们对于拿破仑的不敬让他困惑：他们藐视科西嘉这个诞生了伟大皇帝的地方；在他们心中，自由要比那个皇帝的丰功伟绩伟大得多。用安灼拉的一句话说就是：“我的母亲是共和国，我们都是她的儿子。”

自从参加了ABC朋友会，马吕斯偶尔在交谈中说上几句，但有一次关于“滑铁卢”的讨论，在他的精神上引起了彻底的振动。
“滑铁卢”这几个字在谈话中出现的时候，马吕斯一手托腮，在桌边听着大家的谈话，这三个字的出现，让他不禁正襟危坐，专注的注视着发言的人。当言论者用“罪行”评价“滑铁卢”的时候，马吕斯再也坐不住了，他走到法兰西地图前，指向一个小岛，说道：“科西嘉，这是一个让法兰西变得伟大的岛。”
一时间，房间内就像吹来了一股冷风，所有人都沉默了。
“法兰西并不因为谁而伟大，她的伟大之处在于，她是法兰西。”安灼拉面无表情，并没有直视马吕斯。
马吕斯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他看向安灼拉，说道：“我并没有贬低法兰西的意思，拿破仑之于法兰西，并不是什么罪人，将他们相提并论，并不会使法兰西受到一点贬低。他是那样一个伟大的人，他制定法典，他整饬法律，他创造历史！他让所有王国的版图开始动荡，他的骑兵、他的炮火、他的大军，让整个欧洲惊骇！这个天才无往不胜，他两次征服世界，让法兰西在欧洲光彩夺目，他改变了欧洲的面貌，开创了历史！还有什么比这些更伟大呢？”